承熙今年十一岁，个好些，情较之从前更见沉稳，知两个舅舅过来，特意将空间让给他们说话，等晚膳时分，方才过去一用膳。

“晚啦，”锦书笑着摸摸他脸颊：“来不及了。”

“母后，”承熙顿了顿，问她：“你是真心喜他吗？”

“就是舍不得，”承熙翻个，将脑袋埋在她肩，闷闷：“我后悔了，不该松的。”

这么晚了，当然不会叫他们夜里赶路回京，锦书便吩咐人收拾间室来，叫他们兄弟俩晚上一歇息，方才叫传膳。

“母后，”锦书躺在塌上，承熙则脱了靴，靠在她边，半晌，方才：“真的要走了吗？”

姚轩心思谨慎，早就猜到承安于她有心，未必猜不透别的，只是对于胞的亲近与维护，使得他不会说什么劝诫之言，只在她后默默支持，从不说会叫她难堪的话。

内殿里只有他们母二人，一时之间，倒也静谧起来。

“应该是值得的，”锦书轻轻笑：“等你长大之后，就会明白了。”

该说的话早就说了，该叮嘱的也早就叮嘱过了，然而不知为何，听他说这句话，锦书鼻却有些发酸。

这并非死别，却是生离，他日再见，也未必能像今日这般名正言顺了。

“知了，”她：“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锦书如何猜不姚望想法，却也懒得搭理，只请了自己两个胞弟过去，其余人却不肯见。

“好，”锦书也笑了：“咱们本就是骨至亲，说那些空泛之言，也没意思。”

黑暗之中，锦书反问：“你怎么不问，他是不是真心喜我？”

“若是走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都是父亲的人了，心里也该有分寸，”他们知内情，锦书也没遮掩，叮嘱：“大事彼此商量着来，不要冒失，兄弟齐心，比什么都重要。”

锦书听他不语，倒没在意，将承熙往怀里抱了抱，：“不是真心，什么同他在一起？”

弟三人说了许久的话，一直到日落时方停。

“我明白的，”锦书拍拍他的手：“别担心。”

，请她最后为姚家博儿益，说几句什么。

承熙问：“值得吗？”

“知了，”姚昭心有不舍，却不愿表来，中宽：“安心便是。”

“母后，”他缓缓：“要是他对你不好，就回长安来，还有我呢。”

明摆着的事情，哪里需要问呢。

姚轩微微一笑，：“阿昭说的，便是我要说的。”

两年时间过去，他们也不复从前年少，面上有了些岁月风霜之，多了成年男气概，也能担当起门楣了。

“怎么，”锦书怔了一下，随即笑着反问：“又舍不得了？”

“……长大之后的事情，”承熙声音轻不可闻：“谁又知呢。”

“还是多同圣上说几句话吧，”姚轩轻声叹：“他心思重，多开解几句，我怕他将事情闷在心里，反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