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丽舒见应晗像个遇到危险时把浑刺都用来抵挡危险的小刺猬，与当年那个脆弱挽留的小小少年大相径，她叹了气，心下一横，终于挑明了她此次前来的目的：“我儿死了。”

“儿去世后，威廉一家都沉浸在悲痛当中，我实在是太想你了，就忍不住回来看你一。”应丽舒说到这，不免哽咽了一声，她用手帕捂住嘴，就连泫然滴的模样都与应晗一模一样。

“……”

简单十六个字，总结了她那位死去的儿的一生。

如今两人再次见面，他的大脑反倒是一片空白，没有思念，更没有怨恨，只有这些年锻炼的自我逃避不停地促他赶离开。

应晗在乎意料的同时，内心更为疑惑起来，但他没有接话，而是听应丽舒继续讲下去。

她中的“儿”必然不是应晗，她在国外与相的外国男人生下一对健康的龙凤胎，本该是一生相夫教的她，如今却痛失一名。

面对母亲的泪，他显得格外漠然，他不是圣人，不到在被谎言戳刺地遍鳞伤之后，还能大大方方地抚行凶者。

这对基因刻在骨里的母拥有相似的外表，却无法拥有相近的内心。

虽然中间产生了许多不好的曲，但廖司航于他而言，也曾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

应晗沉默着将视线转移到窗外，几滴小雨裹挟着秋风拍打在玻璃上，路上的行人变得脚步匆匆，只有他还在这雨降临之际，困在这一方窒息的座椅之间，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带着怀疑与困惑。

应丽舒暂缓了一下情绪后，一抹讽刺的笑容：“或许这就是上帝给我的惩罚吧，我当年亲手丢下一个儿，上帝为了惩罚我，就带走了我的另一个儿，可我当年也是无奈之举。”

“晗晗，”应丽舒忽然变得柔和的语调让应晗脊背透丝丝凉意，他抬看向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然而这个人说的每

应晗就算再迟钝，也从应丽舒的话里听了怪气，这些年没人为他树立三观，也没人教他如何生活，他在寂寞又痛苦的岁月中踽踽独行，好不容易才遇见了廖司航。

应丽舒，至于他过得好不好，应丽舒分明是最为知晓的人，但他依然动作僵地，答非所问：“您帮我的学费，我会在成年后打工还给您。”

“也没什么……”应丽舒言又止的模样让应晗内心的疑窦无限放大，他迫切想要知，这个当初狠心抛下自己的女人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

应丽舒明显愣了一下，可是细细思考下来，这些年两人之间除了金钱以外，并无其他来往和关联，她为了缓解尴尬，端起咖啡抿了一，笑起来时角的皱纹分外明显：“不用还，我说过，那是我欠你的，”

应晗早在几年前就好了形同陌路的准备，是应丽舒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约定。

“年纪轻轻，不学无术，无证飙车，死于车祸。”

应晗在沉默过后，艰难开：“请您节哀。”

应晗一气，直接开门见山：“您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应晗曾经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辗转反侧，内心组织好了千言万语要对母亲诉说，却在第二天清醒过后像丢垃圾一样将它们统统扔脑外。

如果说应晗与廖司航的情如香山上的野草般肆意生长的话，应晗内心的亲情就像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地，无论如何浇溉、如何施加养分，都不会再生长半分的情意，徒留一份空壳摆在那里，这些年不断警醒着他对于情的看法，也是他很难信任他人的缘由。

仅仅谈了几句话的两人之间又裹上了一层厚重的死寂般的沉默，就连店里那曲悲伤的老歌切换成快的歌曲后，都无法挽救萦绕在两人之间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