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别赶我走了。”白玘说着。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衫、衬衫、、内衣，鞋袜，一件件剥离开落在地上，最后只剩白玘赤地站在房间的中央。他顺从地躺倒在手术躺椅上，看着照在脸上的无影灯，突然觉自己像是在梦。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几秒，白玘膝盖一弯，从蹲着变成了双膝跪在顾旷面前，膝盖在柔的草坪上跪下只留下了微弱的声音，那一下却似乎有几千斤重，压的白玘声音低了泥土里：“……，我都。”

顾旷

他听到顾旷说：“哥特意为你准备的。”顾旷带好手，走到白玘面前，让他看向大门。那里泻楼上客厅里温的橘光，照亮了门一地方：“门开着，不喜的话你还可以去。”

白玘听到顾旷骨的话，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气才没让自己低下去躲避顾旷令人无地自容的目光：“哥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白玘看向门的光。他心里其实本能地更想离开这个暗的地下室，但他也知那光已经离他远去了。顾旷站在哪里，他就站在哪里。人们何时见过大天使长反过来引领神明？大天使长不过是神的藤蔓，神在暗，大天使长就义无反顾地堕落。

顾旷看着白玘的脸。睛描摹着白玘英俊朗的五官，从耸的眉骨一直到他直而的鼻梁，克制而的下颌廓，这张脸上白玘那要哭不哭丧家之犬一样的表情，让他血沸腾。那副白玘熟悉的、难以捉摸的神态回到了顾旷的脸上：“…就会这幅可怜样。”

顾旷没有等到他的答案，他松开了手：“白玘，你可以这么一次，但你不应该这么第二次。”顾旷看着白玘的脸，知他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收网了，他用失望的神——如果在场还有第三个人，必定会觉得顾旷里的失望多得过分作了——看着白玘：“我愿意放你走，也愿意随时等你回来，只要你开，我什么都会。白玘，但我也需要同样的承诺。”

——白玘被顾旷绕得完全忘记了事情的原本面貌。

他站在房间中央呆滞地看着三面密密麻麻的墙，听到后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

“喜吗？”顾旷自顾自走到手术躺椅边上，低拿起一个塑料包装撕开。那是一幅橡胶手，他一边把薄薄的手拉到手腕，活动五指，白玘看在里，心里有一陌生而奇怪的觉，他觉得顾旷的五只手指像正在活动的、张牙舞爪的章鱼手。

突然有一阵恐慌涌上白玘的心。尽他表面上以仆人和员工的份自居，白玘仍然知自己在顾旷心里的地位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的这自我认知正是顾旷刻意纵容来的。尽白玘表里如一地尊敬慕顾旷，但是仍然把自己和其他顾旷的追随者区分开来——就算都是追随者，白玘也一定是神面前的大天使长加百列。他慢慢有些忘了他和顾旷不是真的亲兄弟，也不是法律承认的伴侣。一直以来都是顾旷给他们的关系行定义，终于到了顾旷反过来要求他定义关系的时候了。

“哥，我不会再走了。”白玘真的快哭来了。

这件地下室就像别墅里的蓝胡杀人房间，顾旷从来没让白玘去过。白玘推门走那个房间的时候，睛因为过暗的房间有一瞬间不适，在瞳孔调整好之后，他才看清这个房间里面的构造，惊得地了一气。暗的地下室中央摆着一张牙科医院常能看到的手术躺椅，那是整个房间里唯一能坐的地方，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各，虽然不知是什么用，但是从那些怪异夸张的形状上也能隐隐到其真实用途。

“……。”白玘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低声说。

“嗯。”顾旷用下指了指白玘还握在手里的那杯，像大病初愈一样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大的，那不可动摇的上位者气势从未离开他上一分一秒，“喝掉，去地下室等我。”

顾旷俯视着蹲在地上的白玘：“想不来？白玘，我了你七年，你觉得什么样的关系可以把你在床上夜夜你七年？”

顾旷不屑地笑了：“白玘，你在我边学得最好的就是这四两拨千斤。我说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狗，你不？”

如果，如果他还有一神志，他就应该记得这样一件事：好像一开始就是他主动向顾旷表达了心意，他还主动倒贴把自己的全心双手奉上给了顾旷，甚至因为担心对方不愿意要而哀求对方不要走。从来没有回应过的人是明明就是顾旷。他忘记了是顾旷一次又一次地一边和他相拥而眠，一边让他迷失在一段模糊而不能左右的关系里；是顾旷一边迫他最亲密的恋人都不为彼此的事情，却又只给他兄弟之名。可惜白玘全都选择遗忘了。他看到顾旷在自己前，听到顾旷说“只要你开，我什么都会”，哪怕顾旷有千错万错，白玘都只记得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