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川开着车远远跟在后面。他完全不知闻竞的车到底是在往哪开，趁着红灯稍微摇下来了一窗，了一支烟。闻竞怀之后戒烟的不只是他自己，唐靖川也不得不跟着一起戒烟。辛辣的烟在他的肺里转了一圈，然后吐来随风飘到窗外。

“你拿的什么东西？”闻竞看着唐靖川把贴撕开，修长的手沿着羽绒服宽松的下摆伸了去，把那个长方形的东西贴在了自己肚上。那觉还微妙的，闻竞不太喜肢接，怀了之后也没怎么让唐靖川碰过他的肚，那双手刚从打着风的车里来，还是温的，隔着衣服贴在他有一弧度的肚上，有不好形容的、电般奇妙的觉。

唐靖川到闻竞的车速好像慢下来了。他看了一下车窗外的街，突然觉有些熟悉，他直起后背，仔细看了一圈周围的街，突然觉这里的布局和记忆中的一个情景渐渐重合……

唐靖川把睛从闻竞上移开了，有慨的看着这条陌生又熟悉的街，闻竞家那个小饭店生意倒是红火。招牌上还是老旧的牌，曾经的伙计——也就是现在的店老板，留下了那块招牌，

唐靖川远远地也停下了，他遥望着那家小饭店，忍不住一微笑。那是闻竞父母曾经经营的小饭店，他的父母过世之后，闻竞把饭店转让给了店里的伙计，每个月收一走个形式的房租。

“想这儿了，来吃饭。”闻竞敲了敲他的车窗，“下来。”

唐靖川轻轻摸了摸那个贴，确定它贴好了：“一会儿就和了。”两个人又是一小阵尴尬——他们在床下很少有肢上非常亲密的时候。

8、

“别跟着我。”

车门打开了，闻竞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穿着一件oversize的羽绒服，那是他找借让小夏帮他选的款式，其实是为了藏肚。新的衣服款式和因为天寒微微发红的脸让闻竞看起来倒是年轻不少。闻竞四周看了看，目光锁定在唐靖川的车上，然后朝着他走了过来，停在他的车窗前。

他从没想到怀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作为医生，唐靖川自恃对于期的了解要比常人多一些，当初闻竞决定还是留下孩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至少能让闻竞期过的舒服一些。但事实证明，理论知识再丰富也是白扯，没人能替闻竞减轻那难受，他只能尽量顺着对方的意思。闻竞难受，他也没好到哪去，生理和心理双重的持久战让他也疲惫不堪。有时他忍不住想，等到闻竞把孩生下来之后呢？到时候会怎样？他们还能想过去一样有“灵魂相通的时刻”吗，还是说他们从此也会吧更多曾经留给彼此的时间和情倾注到下一代上？

闻竞的车停在了一家小小的饭店门。

唐靖川把车熄了火，然后打开车门，突然想起什么东西，伸手放杂的地方翻了一会儿，拿来两个贴，锁了车。

灯变绿了，唐靖川踩下了油门，看着远远开在前面的闻竞。

闻竞甩下这一句，拿着车钥匙扬长而去。唐靖川站在原地，表情黑的能滴，最后还是任命地去拿他的车钥匙。

闻竞的睛从后视镜收了回来。他自己也知他怀之后脾气有喜怒无常。但是上的难受让他懒得想那么多，孩是唐靖川搞来的，唐靖川不受着谁受着。闻竞一边冷笑了一声，一边顺手把副驾驶座位上的耳机放在他的肚上，打开车上的音响，肚上的耳机里传来孙兵法的的有声书籍朗读声。胎教这个概念还是唐靖川输给他的。他说肚里的孩也能听见声音，接受信息。闻竞一开始全当放，后来觉得反正不听白不听，于是换掉了唐靖川准备的儿童故事，换成了孙兵法——唐靖川到现在还没发现这件事。

，抻着脖又喊了一声。

现在支撑唐靖川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快能看到闻竞涨的样了，二是可能能拥有一个小小的闻竞。

唐靖川知闻竞在路上就看见自己了，他把车窗摇了下来：“你怎么想起来来这了？”

“……”闻竞扶了一下自己的肚，不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肚大起来之后，驾驶座的位置显得特别仄。坐在里面难受的要命，所以从他怀之后，一直是唐靖川开车。他门的时候一般就走路或者坐地铁，但就算是这样，他也要和唐靖川置这个气。此刻的闻竞膀胱和肚都极其不舒服，但是心情非常舒适。他看了一后视镜，唐靖川黑的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这几个月闻竞的脾气突然变得喜怒无常，这在过去是无法想象的。闻竞这个人说不上脾气好，但是情绪非常稳定，甚至可以说是有迟钝，很少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或者情绪变化——也得益于闻竞超乎常人的稳定情绪和抗压能力，唐靖川和他的情也才能一直平稳而亲密。这几个月他们的角仿佛发生了互换——闻竞将近三十年来累积的所有叛逆，似乎在这个生理心理双重痛苦的期爆发了。唐靖川苦笑着想，他作天作地享受了这么多年对方的包容，孽力回馈的时候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