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兰，死的时候才19岁哇...那之后俺就铲了那片油菜，了红薯。”

李匡受着掌心的手掌渐渐冰冷，终于痛哭声。

后事是向立行帮忙办的。阿婆的骨灰被埋在那片油菜田里。她生前信奉基督教，于是立了一个十字架。

这是A市远离市中心的一田园。大片金黄的油菜灿烂地盛开着。不远有一栋白墙红瓦的小木屋，在满地的油菜中尤为显。屋里的瘦小老人，躺在床上，睁着浑浊的睛看着窗外，缓声：“匡儿，阿婆想去看看。”

李匡难以置信的看向向立行，后者神微微错开了灼烧着他的目光：“发现的太晚了，医生也没办法。”

就没有家了。

向立行心疼极了，将李匡的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抚摸着：“你还有我。”

向立行抱住怀里失魂落魄的人，说：”我有郊外有房，收拾收拾就能住，你先跟阿婆搬过去好不好？“

“你妈妈叫李玉兰，是个好娃，村里的人都很喜她。她当时在镇上的一个纺织厂当学徒，有天下班晚了，碰见在街上游的你爹。你爹喝了酒，上去对你妈动手动脚，你妈推开他跑了。“

李匡静静地听着。

“后来你爹的老婆，带着孩来俺们家闹了一通...你妈终于受不了了...成日疯疯癫癫，生下你之后就喝农药了。俺就是在这么一片油菜田里找到的她，连睛都没闭上。”外婆哽咽。

他推着椅了门，门的楼梯被向立行改成了　可以让椅上下的斜坡。他把阿婆轻轻抱上门的长椅，自己在阿婆边坐下。长椅被冬日的照的乎乎的，让人舒展。阿婆的靠在李匡的肩上，轻声：“油菜啊...俺们家以前也有一片。”

到怀里的人了，向立行摸摸了他有些长的柔发。

“俺看到俺的兰了，俺要去找她了...”

李匡静静的没有反驳。他虽不能定位自己和向立行的关系，可他知如果不是他，阿婆不会走得这么安详，自己也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这个情怕是一辈都还不上。

李匡闭上往向立行的怀里靠了靠，寒冷的他现在急需一温度。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了病房。刚关上门，泪夺眶而。站在门等待的向立行静静地看着他，艰难地开：“医生说，你外婆...可能时间不多了。”

李匡握住阿婆的手，着泪应：“俺会的...”

“匡啊，阿婆没用，拖累你了。”

“那又能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家了。”李匡睁着失了焦的双无力。

“哪里知之后你爹一直守着你妈下班的路，最后终于...得了手。你妈妈不敢再去上班，躲在家里不敢门，肚却慢慢大了起来。这事儿在村里传开了，人人骂你妈妈不自，破鞋，勾引有老婆有孩的男人，不守妇。”

李匡靠在门上，失去支撑的向下落。向立行抱住他：“这里的护工说你外婆天天念着回家...你不该继续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李匡坐在车上，红着睛看着越来越远的油菜田，低声说：“俺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了。”

“阿婆你不要这样说，你养俺这么大，没有你俺早就饿死嘞。”

李匡听着这些自己从不知的往事，惊心而恍惚。

“匡儿你长大成人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人要诚实守信，不能为了钱犯法的事。你妈妈是好孩，你也是好孩。”

“俺听说过，可惜被锄了了别的菜。“

“你的爹是个坏人，是镇上的一个小氓，成日吃喝嫖赌。后来跟一个理发店洗的女人结了婚，生了个女儿，却还是死不改。”

李匡立刻搬来椅，扶着已经肌萎缩，无法行走的阿婆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