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长剑，剑光清冷绚丽，如星天光，刺向自己的心。

那他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印飞星苦恼地看着怀里昏迷的人——虽然他知对方是东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确实是人没错。

他踉跄地站起，慢吞吞地了墙上挂着的赤霄剑。

如果秋天的月光有香味的话，应该就是这个味吧？浅淡缥缈，若有若无，沁人心脾。

印飞星心猿意，不由自主地亲了上去，想把那清冷的香气留住。

这人黑衣如墨，面上蒙着布巾，只一双倜傥的桃。他长臂一伸，钟意倾倒的就稳稳落怀中。“铮”的一声，长剑归鞘。

忽然锐利的破空之声响起，钟意手腕一痛，长剑脱手坠落，他前一黑，赤霄剑眨间就落他手。

钟意酒意上，一杯接一杯地了一壶酒，胃里火辣辣地疼，贵的又开始抗议了。这一次钟意没有搭理它，直到那一阵阵的绞痛逐渐麻木，前重影晃，目眩。

“听说你以前喜弹琴？”钟意一手托着下，歪看着画中从没真正见过的绝女，晃了晃玉杯中的琥珀光，轻笑一声，“可惜了，我琴弹得不怎么样，不如老三……骑不如老二，开源不如老四，讨人喜不如老五……你看你，拼了一条命，却生下我这么个废，真是太不值了……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冰白的肌肤手如冷玉一般，乌发微微凌，衣襟上沾了醇厚的酒香，印飞星鬼使神差地咽了咽，低下一气，几乎可以受到怀里人轻缓的呼。

印飞星的手自小训练保养，常被人夸好看灵巧，一张俊秀面孔不知惹得多少女儿家芳心错付，难免自得意满，但他今晚见了太殿下，才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见识浅薄还得意洋洋。

如此风姿绝世的人，他平生第一次见，又怎么舍得睁睁看对方死于自己面前？

修长的手指握着白玉杯，很难分清究竟哪个更白一些。慵懒迷蒙的神似醉非醉，狭长的凤尾端染上了薄红，如胭脂红痕，为这张苍白淡漠的脸平添几分殊丽。

龙章凤姿，昳丽至极。

他本来只是因为打赌来偷赤霄剑的，谁知会撞上太——废太——呃，怎么称呼都好——正要自杀呢，这下可麻烦了。都快这只贱手，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本能地手了。

这是一把极富盛名的天剑，是他加冠那天皇帝送给太的。如今，很快就不属于他了。不过，断发的锋利剑刃，用来自杀应该是极好的，割腕有慢，但会很漂亮……割最快，就是有血腥，说不定脏母亲的画像……要不还是刺心脏吧？

他隐藏在房梁上痴痴看了许久，仿佛一只傻猴蹲在树上看中月亮，近在咫尺，遥不可及。现在把人抱在怀里，才有了两分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