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答应你。”温了。

“明日一早。”容秋堂很笃定地一笑。

周里敦张结——他觉，自己和郑元义刚才一通痛心疾首的劝说，都是在浪费！这些人怕早就厉秣兵，只等号令了。

周里敦脑袋像拨浪鼓似的一转，在人群里看见了一张脸生生的容秋堂，他心里一个咯噔，吭吭哧哧地说：“使君，这……”

“请问将军何时可启程？”周里敦心急如焚地问容秋堂。

温的眉慢慢放下来，低沉沉压着，摧城寨似的，风雨来。吉贞没有退避，仰着脸神不变。

这话情真意切，连周里敦都忍不住要拿起袖抹泪。对郑元义面前的温而言，听了耳里，没放在心里。他两指间夹着一枚象牙酒筹，在金戗杯上了，手一抬，掷在了吉贞面前。

温，“陇右军远没有二十万，不可轻信谣言。”

周里敦急的在地上直转圈。区区两万人，他回去可没法差。

“两万？”周里敦往前蹿了一步，急声：“使君，申有大军二十万，两万人，无异以石击卵呀！”

温看在吉贞的面上，忍着没动气，他问周里敦，“两万不够，陛下要多少？”

周里敦伸一个掌，“起码五万才可勉一战。”

实在没法，他只能叫吉贞，“殿下？”

温眉一扬，说：“公主请讲。”

温低一笑，也不听郑元义再废话了，说：“可调两万人驰援。”

“多谢使君。”众目睽睽之下，周里敦委委屈屈地对温恩德。

“平卢军中多胡人，情狂烈，与汉人向来不睦。为免大军城侵扰百姓，请使君许诺，平卢军只可陈兵于潼关之外，一兵一卒，不能踏关内一步。”

“京都要保，河东也不能丢。”温一语定乾坤，“秋堂，你两万兵，往蒲津、潼关、汉、午谷等各渡与关隘派人把守，陇右一有异动，即刻禀报。其余人，先兵不动。”

即便和周里敦不对付，郑元义此刻也必须要帮腔了，他往吉贞边一站，蛮横地说：“使君，京都和河东，孰轻孰重，难还须争辩吗？”

吉贞从沉思中被唤醒，盈盈眸光，埋怨地看他一。

说来说去，即便加上平卢军，也还是不敌申势大。周里敦忙转向温，“使君，申要若要攻河东，大军还可迅速北上回援。可若京畿守御不利，一旦陷落，国祚断绝，即便使君保有河东，又能安枕无忧几年？”

收留之恩，陛下视使君为肱之臣，勤王乃义不容辞；二为家：太后、陛下，都是公主血至亲，公主的母亲、兄弟，也即使君的母亲、兄弟，使君焉能睁睁看自己的母亲和兄弟遭受离家灭国的劫难？”

吉贞也摇，“两万人，不足以抵御叛军。”

“慢着，”一只洁白的手在温手腕上，芬芳的栀香，好像也要投怀。温的目光自手上移到脸上，吉贞对他微微一笑，说：“使君，大军未动，我要先和使君约法三章。”

容秋堂一拍桌，怒：“平卢军也不过六七万人，全调往京畿，谁来驻守河东与河北？万一申反其行之，先攻河东，我们如何自保？”

容秋堂一双要吃人似的瞪着他，周里敦胆怯了，讪讪地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