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绍也为忧虑，一张年轻的脸上霾重重，额隐现几抬纹——是承载了太多的心事，担当了太大的责任。

“

周里敦脸上一红，连声否认，又絮絮叨叨地，“其实当初殿选，我与他同为第一等士及第，论长幼，也算年纪相仿，论相貌，我也算仪表堂堂，私以为纯以人品论，我二人着实不相伯仲，只不过他父亲是徐相公，家世略好些……“他调一句，“我可没有耿耿于怀啊。”

周里敦这才回神，激动地说：“他就是曾经与我同榜的两街探使，徐度仙最的幺，徐采呀！”

吉贞，想到民争先恐后去投奔卢燧的情景，是无论如何也笑不来了。她把茶杯放下，“舍弃家财招兵买，是打算破釜沉舟了。今天只是侥幸，我怕卢燧不会隐忍很久了。”

“卢燧好像很防着他。”姜绍。

吉贞横他一，一语中了周里敦的心思，“你这么惦记徐采，何不托人送信，约他城一见？“

连姜绍都忍无可忍，挤兑了周里敦一句，“周郎中，你对徐采这样念念不忘，看来当初被他夺走两街探使的殊荣，让你很是耿耿于怀啊。”

“他是谁？”姜绍不耐烦，打断周里敦的碎碎念。

一直回到邸舍，周里敦嘴里翻来覆去仍然是徐采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沙雁争飞（八）

周里敦却在想徐采。他心情是更纠结了：徐采不能说动卢燧，在申没法差，他替徐采惋惜，可徐采要是说动了卢燧——那就真是半边天要崩塌了！周里敦肩猛然一沉，好像匡扶社稷、挽救黎民的沉重的责任已经落在了自己上。

这个年纪的人，一旦抛家舍业，他觊觎的，又岂是蝇微利？

姜绍面无表情地低喝茶。

吉贞接过桃符熏过香的新帕，随意揩了揩手，便丢弃不要。听姜绍这么说，她嗤一声，“人越老，防心越重。卢燧对温尚且不屑一顾，申又比温在哪里？况且他已经抛家舍业，申许诺的那一，又岂能轻易满足他？申也不是个大方的人。“

姜绍：嗯？嗯？

申不大方，自凉州三千邑那件事就可见一斑。

吉贞和姜绍看他简直要怔了，也不去理会，两人并肩低语着走回房内，桃符接过吉贞的幕篱，将提前备好的茶送了上来。吉贞接过茶，还没喝，只轻轻一嗅，却放了下来，笑：“卢燧的茶是好。蒙山的雀，还是明前新茶，这个时节，连里都还没送到，却先了他的府邸。”

姜绍懂她的意思，“他果真舍了万贯家财，还能募得不少人。”

变幻莫测，时而遗憾，时而懊恼。

公主：驸离开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臣猜，他来晋，是替申说客，想要勾结卢燧。”姜绍和吉贞都不搭理他，周里敦总算恢复了正常，一坐下，说起了正事。

“原来如此！”周里敦游魂似地走门，突然一拍手，替自己找到了一个徐采没有认他的理由，“他如今在申帐下效力，与我已经殊途，所以迫不得已，只能假装不认识我了！”

周里敦：看见偶像了！可是偶像竟然不记得我！我考名次明明比他还！

PS：谢各位投雷的读者，特别鸣谢甜酸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