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周里敦一字一句，艰难地辨认着。

惭愧呀惭愧。

徐采心里一喜，就怕清原公主不和周里敦同行，她待在邸舍，倒不好动手了。程凤今也有共谋大事的兴奋，即刻召集团兵，命抄近路赶往兴龙寺设伏。

“是，有公主，周里敦，两名侍卫，还是拜会卢公那四个人。”

游到兴龙寺，将将是和周里敦约好的时候。周里敦早到一会，耐不住，独自立在山门前，像个等候情郎的女人，心情澎湃地待了片刻，无聊之时，见兴龙寺门斑驳的泥墙上，有几行模糊字迹。

布置妥当，待人全城之后，徐采才慢吞吞束起发巾。一会怕要拜见公主，是穿官服还是常服？他稍一思忖，拿一件绾绸衫的常服，穿着轻便的靴，取一遮的席帽上，像个再寻常不过的游山玩的文士，牵徐徐而行。

郑元义那风度翩翩，显得假和造作，周里敦是嫉妒加鄙夷，而对徐采，就只余欣羡和喜了。

不敢？打公主歪主意的时候，我看你胆比驴还大。程凤今心里嘀咕着，无奈上了徐采的贼船，这会也只能惟命是从了，于是遵照徐采吩咐，矮里个，从这些民地痞组成的团兵中选十余名壮之士，藏于兴龙寺废弃的厢房里，其余散兵，在林草中静候，只等周里敦一行，便把守各寺门，给对方来个瓮中捉鳖。

国南秦畴坛方筑，北燕然石未磨。“

“本草书难寿炎帝，长绳击不信羲和。“有人过了山门，拾阶而上，郎朗诵后半句，“回仙郎在人间世，万一飘然袖剑过。”还有十来个台阶，他丢了充作手杖的树枝，取下席帽，对周里敦拱了拱手。

本草书难寿炎帝，长绳击不信……“

一路走上来，他脸不红，气不，温文尔雅地仰望着周里敦。

周里敦激动的心情，默不作声，打量着徐采。

“观义兄。”徐采其实不记得，但光看那封信，也能琢磨自己和周里敦之间的渊源了。他像个久别重逢的故人，亲切而熟稔地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不需要这么多人吧，”程凤今其实还有些心里没底，“公主一介女，周里敦又是个手无缚之力的书生，两名侍卫，其实有七八个人也绰绰有余了。”

“尽卸丝鞭并席帽，全装雨笠与烟簑。

去了陇右几年，他的确是变化很大。仔细看，眉依旧是那样的眉，可气质已经迥然不同。在京都时，他是闲适雅致的，曲江宴时，年纪尚轻，像一株纤秀的玉树。陇右几年的风日晒，如玉树蒙上了薄尘，失了纤秀，多了粝，一双睛，被衬得更邃有神，是成年男的沉稳气度，又蕴锐气。

他和自己同岁吧？周里敦想，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脸——相比徐采，自己整天在里，风不着，日晒不到，尚不见得比徐采细致，如今更是未老先衰，稍一动弹就气吁吁。

“公主边的侍卫不是普通人。”徐采常在军中，不过在晋县衙匆匆几，就看姜绍来不小，他不满地睨程凤今，“挟持公主，可是杀的大罪，你敢掉以轻心？我不敢。“

“履光兄。”周里敦上前一步，主动伸手去。

两人心照不宣，都只称呼字，没有喊彼此的官职。

“履光的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