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没有怜香惜玉，从腋下把她抄起，拖到蒙山脚下，“我后你前，快爬。“

营中几匹受了惊，挣断缰绳分逃了。吉贞还满雾，只看见韩约的人影由远及近，一边跑，还在挥舞手臂，“他在喊……”吉贞狐疑，还没问完，被温拽得一个趔趄，差栽倒。

韩约被刚才那声响震得耳鸣，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也来不及去看埋在地里的那堆火｜药有没有把外城墙炸几个豁——火之前那声轻浅龙，持续在他脑海里回。

“汾决堤了。”温的声音还算沉着。吉贞还没反应过来，被他攥着手臂，连拖带拽，飞奔起来。

蒙山在望，大太缓，温猛地转个方向，力险些把吉贞一条胳膊卸下来，“走小，爬上山。“

“不用他。”温全的力气一半在上，一半在拽着吉贞的手上，分不力来说话，他简单暴地喝止了她：“闭嘴！”

这一决，城内城外都要淹，蒙山下这片低洼平地，要成汪洋菏泽。

“韩将军……”吉贞回，去寻找韩约的影。

是地动了？满城的孩童啼哭，牲畜嘶鸣，军民们四散奔逃。

温当机立断，用腰刀割了两爿袍边，丢给她裹手，“动作快，“他的呼倒还平稳，只是语气实在不温柔，“漫上来了，我靴底浸了。”除了要护着吉贞逃命，他还要尽快赶到兴龙寺，命令全军携带辎重再往后撤。否则一宿醒来，兴龙寺也要泡在中了。

多停一刻，下一瞬，可能浪就要卷过来了。

夜里的星火顿时燎原似的连成一片，满城亮如白昼。

漫到蒙山下时，势已经缓了，虽然位在持续上涨，亲看见了洪，两人倒也不那么张了

这一次的轰鸣，是惊天动地的，龙城剧烈地晃了晃，城里原本还在懵懂、打算再睡个回笼觉的百姓们顿时炸开来。

河东汾两岸多地震，韩约不是没经历过，可刚才那个声音来的蹊跷，并非地动。

吉贞微微，伸手去够两旁的树杈藤蔓。她满手冷汗，藤蔓一抓就划，再抓树杈，被上的刺扎得手心锐痛。泪瞬间涌了来。

韩约越想越害怕，用尽浑的力气，奔至扎营的坡地，远远看见还有零星的灯火，那是温在等他的信号。他一颗心快嗓门了，对着前方的人影狂吼：“发大了!决了！往山上跑！”

是汾两岸多泥沙，改时不留神，堤坝提前决了。

他并不很担心韩约。韩约会，而且城外藏有提前扎好的木筏。吉贞不会，洪一来，一个大浪就能把人冲数里外，影都寻不着。

吉贞胳膊已经脱力，抖抖索索把布缠在手上，费力地往上爬。

他忍不住回首。夜里，看不见茫茫波，但夜风裹着汽，已经扑打到了脸上。这会肯定已经漫晋城了。

温在后，她一慢下来，他就托着她往上推。

吉贞被这一把拽得跪倒在地上。不能停，一停，两条重愈千斤，她的肺快要炸开了，一张嘴，涩的不能发声。

中一挥，他大吼一句：“火！火！”顾不上指挥了，他猫着腰冲上前，抢过几只火把一脑投浸了油的柴草棉絮堆里，然后带连带爬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