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下山，等待他的必定是危机四伏，生死如何，便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檀青昀提着剑转过，不带情：“你右手灵脉已废，自行下山吧”

“师兄，我没有胡闹”

殷缺听了，一时吐纳不匀连声咳嗽几下，沉下脸，蹙眉勉加重了语气：“小珩，不许胡闹！”

“师兄，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可以解释清楚的吗？”

突然耳后一阵风过，殷缺到自己落一个温的怀抱，那人将他大半重量靠在自己上，一把揽住殷缺纤细的腰肢，带着盈盈光的桃里满是不可置信与的心疼，

“不！我不！你就是我的师兄！永远都是！我跟你走，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他脸发黑，未待纪珩开，便恨铁不成钢地大吼一声：“！”

见今日审议就此落幕，殿中两侧众人心思各异，三三两两结伴离去，守卫弟将议事殿大门缓缓拉开，殿外结界也被解除。很快便有负责记录的弟将裁决结果公之于山门内外。

“小珩，你还小，这只是一时依赖产生的错觉……”，殷缺觉这样的纪珩有些陌生，无端让他有些害怕，好像在他不知的时候，纪珩已经有了自己所持的东西，与他印象中那个总是躲在自己后、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师弟不同了。

殷缺撑着立在殿中平息片刻，檀青昀已独自离开，留下肖席与薛晓染在殿上说着什么。

他扶住垂的右手咬牙站起，吃力地朝殿上弯一拜，仅仅几个动作，殷缺就到脑海中一阵眩，脚下虚浮竟是有些站不稳。

檀青昀手中白光一闪，眨间信便已燃成灰烬。

殷缺虚弱地笑笑，用嘶哑的声音轻声：“小珩，别叫我师兄了”

纪珩却不再听从殷缺的劝告，他小心地帮殷缺站稳，然后面向殿前径直跪下，前方阶梯之上的肖席居临下地看着他们，早已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七七八八。

他又何尝不明白殷缺为什么忤逆自己，只是亲见他自己把自己推上绝路，让他们于心何忍……

“檀掌门密启，傅某无能，为保古月山庄上下安危，明日不得不此断情绝义之举。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殷缺我自小看着长大，他品行如何我最为清楚。当年纷争，试问稚何辜？傅某在此恳求檀掌门，留缺儿在照派，免其受往事所累，改日我定携夫人亲自登门叩谢”

纪珩虽然心疼殷缺受伤，但面上仍毫不退缩地直视回去，幽的双眸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表达着他的冷静和决心。

等那剜心的痛楚过去，殷缺全上下如同浸过一般，被汗洗刷了个遍，已经麻木的右手无力垂下，除了火辣辣的刺痛外没有任何知觉。若要恢复好了或许还能一些简单的动作，但要想再施展任何术法却是奢望。

刚刚听到结果，纪珩只觉得如同晴天霹雳，他失了魂般冲殿内，在看到殷缺比任何时候都显得脆弱单薄的影时，心一个念就势不可挡地破竹而，在他脑海诸多的纷思绪中格外清晰。

今日审议不允许普通弟旁听，纪珩便一早守在议事殿外，想等殷缺来时第一时间迎接他。

檀青昀回到寝殿内，一路上已冷静不少，他从镜前屉内取一封信，轻轻展开，上面赫然是傅忠齐的字迹，与方才在殿中所念的那封的纸张、字都如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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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早已决定，如有必要，便脱离照派，不让自己拖累师门成为其他门派的众矢之的。

纪珩朝肖席叩首拜过，然后扶住一旁神情苦涩的殷缺，带着他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昨日自己信誓旦旦地向纪珩保证，不过是因为担心他会因一时情急，什么冲动之举，却不料……今日纪珩竟还会如此意气用事。

灵脉关乎修士的基，全上下的灵泉脉络浑然一，密不可分。即便只断了右手，也会对修士的骨造成不可逆的重大伤害。

一旁的薛晓染讪讪地摸了摸鼻，目光扫过下方两人，神变幻莫测，心今日可真是彩。

纪珩看着殷缺面如白纸的虚弱样，鼻一酸，有些激动地反驳，

“在我里，师兄比修炼、比照派、比其他所有人都重要。我不要留在一个没有师兄的地方就那样痛苦地过一辈。你去哪，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