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说，自己就信。

殷缺心得厉害，嘴止不住颤抖，如同被走了魂魄，只剩下个麻木空的躯壳，两只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愈走愈近的人。

殷缺觉五脏六腑都针扎似的生疼，他死死地盯着季珩君那张俊丽无俦的面容，仿佛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面前这个人。有什么的模糊了殷缺的视线，一颗颗连绵不断地下面颊。

不必再问了。

“闭嘴”，季珩君脸沉，冷声打断。

纪珩会不会有什么苦衷？

殷缺想站起来，但前疼得厉害，只能勉撑直，朝着几米外不动声站着的影，鼓足力气：

为什么面前这人方才叫他二哥？

“小珩……他说的不是……”

殷缺不自然地抿起嘴。

殷缺无暇顾及他们言谈的内容，他膛剧烈地起伏，忍不住回过去看向说话之人的方向。

这青裳仍是昨夜殷缺亲手给他穿上的那件，其容貌也依然如从前一般艳丽致，但周气势却已截然不同，那双多情的桃此刻凌厉幽，闪烁着冷似寒冰的芒，贵气浑然天成，仿若睥睨众生，不可攀。

电光火石间有无数个猜测在殷缺心闪过，但他不敢想下去。

季潇柯对上他隐隐带着威胁的目光，知他已经在发怒的边缘。能让季珩君不痛快，他心里就畅快极了。

“放开他”

为什么他变成了这副神？

这声音……他绝对不会认错。

“叫得这么亲，看来我二哥这几年在中原可真是没白待啊，说起来，还要多亏了我这好哥哥，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你——”

季潇柯看到季珩君面不善，如同风雨来，说得更加起劲：“别看我这二哥长得明艳无害，可自小城府就不一般，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中原有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蛇蝎人，啧啧啧，我见过许多受骗之人，嘶——如今大多坟前草都三尺了。”

这人收敛了不正经的神，站直看着殷缺后。虽然以兄弟相称，但语气并不络。

“嗯，萱鸾的尸首取到了吗？”，来人也不冷不地应一声，不疾不徐地缓缓走近。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突然只听不远有人声响起，这人中的翳之一闪而过，倒是真的回了手。

但膛内一束不肯轻易熄灭的微弱火苗，叫他不要就这样相信那人的话。

殷缺要听他亲说。

“已经在运回去的路上了”

未的几字悄然飘散在风中。

但季潇柯也不想彻底激怒这条毒蛇，给自己惹来大麻烦，于是满意地闭上了嘴。

反倒是那名卷发男看二人之间的暗涌动，意味长地说：

殷缺整颗心都只余冰凉。

“——诶呀，真不好意思，刚刚忘了介绍，我是婈萝族的三王季潇柯，这位嘛——自然就是我二王兄季珩君了”

为什么……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来人从树林遮蔽的翳中缓缓走到光下，殷缺的心顿时沉坠得像满了冷铅。

“小珩……”，殷缺从被挤压得咯吱作响的牙关里吐两个字，尾音已哽得变了调，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恐慌与哀求。

【他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琉璃净华丹在他左下三寸，派人取丹吧”，季珩君对着边人说。

殷缺已经知了答案。

“纪珩……季珩君……”殷缺喃喃自语，好像被人从到脚浇了一盆凉，面变得青白，左传来的痛楚让他不自觉弓下，咬住下忍着不悲鸣。

他察觉旁之人投来的警告目光，笑得更为肆意，挑了眉继续：

纪珩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径直略过了地上的殷缺，连一个神都欠奉。

但此刻，他多么希望是自己认错了。

“二哥，你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