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其曰度灵，可魂魄早已散尽，哪还有灵可度？不过是骗骗凡人的把戏，用以给生者寄托相思。

虽然心中有过预料，但殷缺一时间还是怔住了。

公审那日，他私下问过押送他的弟。对方告诉他，傅师兄昨夜顺利渡劫，成为剑圣座下首位晋升元婴的弟。

只是他明白的太迟。

旁人的偏见和污蔑，殷缺不以为意。

，好像生怕自己耍什么招一般。殷缺心里不快，但也只能假装视而不见。

一行人落在了城祠外，白煞自动退至后方，殷缺朝詹寒越看一，神情决，：

昏黄的烛光隐隐绰绰地映在惨白的窗纸上，祠堂门大开着，庄严肃静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前两侧的火盆，燃着写满符文的黄纸，细长的青烟飘散在空中。

殷缺走近几步，心声如擂鼓，几乎要从嗓里来。但临近开时，他却怯懦了，好像生怕打扰了什么一般，小声唤：

修者本就目力极佳，这影对殷缺而言又分外熟悉。一刹那，他仿佛心都停止了。

此刻，他看着傅暄冰蓝的瞳，依然晶莹如玉石般剔透，却再映不自己的面容。

傅暄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他们死于修之手，你只会扰他们安息。”

但殷缺还是来了，他只有抓住这最后一聊以自的假象，才能不让自己被痛苦和遗憾的漩涡吞没。

殷缺仿佛被钉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殷缺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像是要从那副冰雕般的面下找一丝破绽。

他记忆里的表哥，却再也不见踪影。

殷缺恍惚间，怔了怔。

镜月，如梦初醒。

詹寒越没有反对，默声应了，目送着殷缺跃墙内。

他的肩膀被轻轻扶住，白发青年将殷缺护在后，就像从前无数次傅暄过的那样，他说：“别怕”

“我不是你的表哥”，傅暄冷冰冰地，“你也不该来这里”

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哥，就算失去了七情六，也绝不会说这话！

傅暄的修为已接近元婴中期，殷缺毫无招架之力，被大的剑意压迫得连连后退，直到抵上一个温结实的膛。

傅暄看殷缺似是冥顽不灵的模样，逐渐失去了耐心。

“我只是……想来看看”，才觉，声音苍白嘶哑，像是垂死挣扎的余音。

殷缺眨眨酸涩的双，突然看到堂内有一抹白的痕迹一扫而过。

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傅暄。

或许在那时，自己的目光就已经被不自觉的引。

詹寒越没有察觉到殷缺的不自在，他只是好久没见到殷缺这样放松自在的神态。好像又回到他们初见时，那个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青年。

他是应该兴的，表哥心得除，修路上再无后顾之忧。

一抹白的人影闪而，如同天上的谪仙，顷刻落在了殷缺面前。

唯有傅暄——但凡他还有一过往的记忆，都不该这样诋毁自己对古月山庄的情。

他最亲近的两个家人，尸骨不存，只剩下孤零零的两座木牌。

“是你”，傅暄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殷缺面上，眸中不带任何情绪，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殷缺第一次知，言语伤人的威力，比刀剑更甚。他就像是被撬开盔甲的圆鳖，均是肋，只能无助地狼狈躲藏。

“我想一个人去”

“……表哥”

有些伤痛，终其漫长余生，才能缓慢治愈。有些仇恨，必须以血祭奠，方可使其安息。

但那时，他脑海里却只余下一双红的眸，盛满自己的倒影，看似凶恶却隐温柔。

冰凝剑一，殷缺瞬间到如同数九寒冬，四肢百骸泛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