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所有人都恨你，还有我你。”他定地说，“还有我你。”

人世这般繁忙，没有一个人几乎穷尽了前半生，只为等你一个回，还心心念念想给你一个家。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彻悟一般明白，这个男人，是真的她的。

他又抬眸，吻哀怜地轻笑着：“我是连死都敢的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目光温柔而沉，继续说，“陈旖旎，我是你的，别怀疑。”

这是极为漫长的一夜，也是极为尽兴的一夜。

他地看着她，只是喃喃：“对不起，旎旎。我妈她也没有恨你，没有人恨你。”

漫漫无际的夜，天板在前颠倒盘旋，从浴室翻涌到卧室，无休无尽。

“为什么不敢。”

不会发了疯的想来找我？像只狗一样求我跟我在一起，甚至想跟我轨？去你最恨又不得不的那男人——”

陈旖旎微微仰眸，“可这……太自私了。”

没空猜忌，没时间多想，没心思多虑。只剩无边无休的痴缠，如奔向四面八方，溺毙在对方的天罗地网之中。

他颤抖着去吻她，声音都哑了，“当然好。”

她又摇了摇，避开他视线，自顾自地说：“如果这样，对你的妻该多么不公平——就像是你妈妈一样……她那么恨我妈，现在，也一定很恨我吧……”

“她同意我们结婚。”他又去吻她的无名指，想在那里留下一个永恒的烙印一样，“以前的事，是我和她都误会了你，真对不起。”

“别说是为了你变成我最恨的，跟我爸一样的那人，”他低喃着，却是字字顿顿，擂在她心上，“下地狱，我也愿意。”

一次次地被需要，一次次地充满彼此，一次次地酣畅淋漓地释怀。天光乍现，天地仿佛合为一，两个人也逐渐合为了一个人。

男人的眸却依然温柔，好看的薄虚勾起个柔和的弧度，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笑：“你觉得，我有什么不的？”

女人那一双潋滟无垠，倒真像是要勾走他的魂儿，让他下地狱，与她堕渊。

他话音一落，那浴巾便应声从她的上完全褪去，她伸两截纤细白皙的双臂，环上他肩颈。

她说着这话，手指用力到，他左的肤下已有丝丝血痕渗。

望他底，要掏空他的心。

“没有，”沈京墨吻了吻她指尖儿的血痕，温柔地看着她，“她没有恨你。”

她眸光一颤：“成为你爸那样的人，也可以吗？”

“你敢下地狱？”她的笑容似讥似嘲。

人生有多少个十三年可以虚度？

她微微一怔。

可从算算，十三年前到现在，除了彼此都心怀猜忌，心怀顾虑，不愿踏最后一步去问明白对方的心，总不算是虚度的。至少以前跟他上床，是真的愉快乐。

“为什么不行。”他毫不犹豫。

他垂眸，如同低下他不曾为谁垂首的贵颅，睫在底落下一片斑驳，“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那不如让我下地狱。”

一字一句也是媚到了骨里，如女低语，诱哄他，“那你，就跟着我下地狱，好不好？”

她指尖跟着颤抖，眶又泛了红，“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