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若是起来，便是一整猪也会烤熟。

朱雀称“是”。

裴不急不躁，等男骂累了，方翘起尾指掏了掏耳朵，散漫：“骂得好。只是你可知，净莲司如何置嘴不净之人？”

偏厅前的空地里，裴正在审讯新抓的犯人。

“怎么回事？”裴顾不得还绑在铁钎上的疑犯，扬声问。

朱雀接上话茬，故意声：“恶言者，当漱刷牙。只不过刷牙的不是柳条也非茶叶，而是布满了尖锐铁钉的刷。这一刷刺嘴里，不消几下，牙龈都会被搅个稀烂，直到碎和着鲜血在嘴里，吐不、咽不下，牙齿颗颗脱落，那才罢休。”

方才还在挣扎咒骂的男果然僵住了，睁大敢怒不敢言。

这厮狡猾。裴知他并未说全实情，所吐来的供不过冰山一角。

“不曾，沙迦大人领着青鸾和狄彪镇守门，与羽林卫起

不过是披着“正义”外的贪生怕死之徒，稍稍一吓唬便原形毕。裴哂笑，端详着男厉内荏的狼狈模样，“常远，洛州曲县人士，家中有一甲老母，妻儿双全……老汪若是识趣，就应该奉上银两买回净莲司的情报，好保住他老人家的官帽。可惜，他竟傻到派你夜潜净莲司偷盗证据。”

断断续续说完，男已是气如，张大嘴虚弱：“就、就这些了……求大人们饶过小人！”

缘。

男吓得面发白，仍拼死挣扎，瞪咒骂：“你们这些净莲司走狗，啖狗屎的蛆虫败类！有本事杀了老！”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男被这阵仗吓得浑颤抖，连连哑声哀求：“我说、我什么都说！小人只是负责替汪侍郎联络家的中间人……并不知晓他们密谈什么！这次偶然间听……听家人提及，想以人、良田相赠，求汪侍郎举荐……举荐家嫡吏门下为官！”

那人蓄着山羊胡，量黑而瘦，脸上挂了彩，衣襟也不知沾了谁的血，此时正被手脚朝上绑着，背朝下，整个人如同一只烤全羊般被缚在长铁钎上，下不到两尺就是一大盆未燃的炭火。

一名下属匆匆而来，躬：“回裴司使，门外有羽林卫的人执圣上御笔亲书的文书而来，说是新上任的净莲司督察使。”

裴轻飘飘揭了他老底，直到在他中看到了明显的惧意，方笑问：“说罢，你家主见了河西富贾家多少次，收了他多少钱财？”

渐渐的，浪蒸腾而起，扭曲了空气，男垂下的衣裳下摆已经有了烧糊的焦味，汗顺着他惨白的脸颊下，全沁衣领之中。偏生净莲司的恶鬼罗刹们还贴地转动铁钎，力求使得他受均匀。

男人张了张嘴，复又闭。

正说着，忽闻前院传来争吵，继而是砰地数声闷响，似是有人打斗。裴寻声望去，果见青檐上隐隐有尘土扬起，司内潜伏的手闻声而动，从四面八方赶去。

不过净莲司有的是时间，裴也没打算真的“大烤活人”，便摆手示意王止将炭盆挪开，转问朱雀，“供词都记好了？”

“不说？”裴，给了朱雀一个神，示意他置。

“他们来了？”

朱雀拿来了火把，作势将炭盆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