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细细琢磨着他这番话，竟品味几分禅意来。她接过靳余递过来的茶，捧在鼻端嗅了嗅，却不饮下，只笑：“你这几句倒颇有些界，不似那些总拿女人比‘祸’的庸人。”

他官话说得有模有样，净莲司各领事要么低抠手指玩茶盏，要么歪坐着发呆，显然是无拘无束惯了，并不吃新上司这。

“司堂左执事乌至，右执事楚希，掌兵锻造冶炼、司中一应件的供给。”

左侧第一张案几后，一名三十上下的儒雅男应声直，朝主席之位一拱手，墨发以玉冠半束，广袖青衣，神情不冷不淡，颇有超凡脱俗的仙人之姿。

“还没完呢，贺兰大人！接下来我要介绍的这位，可是我们净莲司里最了不起的人！”介绍完各心腹，裴反手将后的靳余拽过来，推他上前，笑，“靳余，净莲司内第一的手，兵不刃血便能逢凶化吉。”

贺兰慎说：“是邪，男女皆有，不应以偏概全加于女上。心无邪念，所近之人是男是女又有何区别？”

贺兰慎微微颔首，以示明了。

裴挲着杯沿，目光投向下一位：“司药堂掌事师忘情，掌全司上下医药炼毒、治病扶伤之职。”

过了好半晌，裴摇晃着茶杯，慢悠悠抿了几，才:“此乃裴某职责所在，贺兰大人抬举了。”

“司狱堂左执事沙迦，右执事狄彪，掌缉拿审讯事宜，贺兰大人都已见过，我便不再多赘述；司监堂左执事王止，右执事朱雀，掌潜伏暗杀、情报刺探……”

许久的寂静。

“傻站着作甚？都坐罢。”

紫衣大人端坐，冷冷投过来一瞥，不耐：“快些说完，炉里的药汤要糊了！”

说罢，她抬，霎时间变了气场，扬声：“净莲司主簿李静虚，司起草命令，礼仪待客，账目纳考之职。”

裴本想让靳余重新加一个位置给贺兰慎，想想又作罢，显得自己了怯似的。她换了个姿势，支棱起一，手搭在膝盖上，侧首看着贺兰慎线条畅俊的侧颜，目光落在他尾的朱砂小痣上，低声调笑：“小和尚，你的佛难没有告诉你女人如虎，不要近女吗？”

裴：“女人不是么？”

裴在一旁咬着哂笑，还未笑完，忽见贺兰慎的视线投来，望着她：“贺兰初长安，对座下诸位不甚了解，还望裴司使个引荐。”

一名穿窄袖胡服、蓄着蜷翘胡髭的回纥人起列，一手抚躬行礼；楚希是个瘦削的中年男，于座上直叉手，上下级间就算正式相识了。

贺兰慎坐姿端正如山之雪，岑寂：“佛言戒，是不近，而非不近女。”

两人距离近，说话像是耳语般奇怪。

贺兰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沉静睿智的睛扫视座下众人，趁着他们安静下来的间隙，沉声：“在下羽林卫中郎将贺兰慎，今奉圣命为督察使协净莲司。今后同僚为官，皆为大唐社稷谋福，当患难相恤、荣辱与共，还望诸位不计前嫌以大局为重。”

笑面虎王止朝着贺兰慎的方向一叉手，朱雀只敷衍地了，便当招呼。

闻言，贺兰慎的目光落在张不已的靳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