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自中述职归来，与严明一同行过充斥着茶香和墨香的宽阔街。

“等等。”贺兰慎唤住他，目光从裴上移开，定格在赌坊外徘徊的几个异族人上，吩咐，“你先回司中，我去看看。”

侍者顺着她的指示望去，了然：“是这两日才现于城中的，因赌坊后门离平康坊近，他们便拿咱们这当过场，且凶得很，我等也不敢轻易驱赶他们。”

侍者：“他们有城通行令，且未曾闹事，报官了也没法。”

这家名叫“四海聚金”的赌坊是裴常来之，一撩开帘去，大堂内光线晦暗朦胧，零散聚了几桌玩双陆的闲客。穿过大堂往里走，过回廊，立即有清丽的侍女推开一扇绘着貔貅兽纹的门扉，赌客们的呐喊声、拍手声才如山海般席卷而来。

贺兰慎看了严明一，明明没有声，却令严明倏地止住了话茬，垂下：“是属下僭越了。”

裴颔首，又问：“为何不报官？”

见贺兰慎不语，严明又怕他因徇私被问责，便劝：“净莲司里没有一个净之人，从内到外都腐朽透了，您救不了他们的，倒不如以此为契机把他们去……”

“裴大人。”有熟识的侍者迎上前来，躬，“您这边请。”

二，果然是“小”。

侍者贴地搬了坐床过来，裴便撩袍坐下，示意有些拘谨的靳余：“小鱼儿，放开了玩。”

严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少将军，那不是裴司使和靳余么？他们怎么去赌坊了？”说罢，严明心生一计，肃然，“负公职却私赌坊，待我去抓个人赃并获！”

靳余对周遭的吵闹声不适应，从钱袋里掏钱时手有些发颤，结果被周围的赌客们取笑：“少年郎，都没长齐就来上赌桌，你阿爷知么？”

不大的厅堂分上下两层，厅中、楼上俱是人山人海，声浪人浪聚集，放望去只有各衣裳的人影如蚁虫般攒动。

她眯了眯，抓住方才迎她门的侍者：“怎么会有突厥人？”

……

回想起早晨那“赃银”事件，严明几番不解，终是忍不住低声问：“少将军，为何不将那狄彪予大理寺置？”

裴看了几场，直到靳余面前堆满了碎银和铜板，心中方觉畅快。正起向侍者讨杯茶喝，却忽的瞥见几个神异样的男陆续了赌坊。

靳余面发红，飞快地丢了二两碎银在“小”上，细声说：“押小。”

裴尖，一瞬就瞟到了他们脖上的刺青图腾。

庄家看了他一，又看了看一旁闲坐的裴，指节飞速一动，开了碗。

那几个男人俱是生得面圆敦实，肤黑中透红，蓄络腮胡，虽穿着汉人的服饰，却衣斜帽歪，连腰带都系错了，显然是披着汉人的异族人。他们大步门，却对闹的赌桌瞧也不瞧一，径直拨开人群，过裴的肩朝后门走去。

裴带着靳余挤人群，在一张赌骰的赌桌面前站定，桌旁的庄家正巧摇好骰，捂着碗让赌客押大小。

正说着，他忽的停住了脚步，淡漠清澈的目光越过人群，定格在前方的赌坊门。

贺兰慎淡淡：“事情没有清楚之前，莫要擅自决断。”

裴还说些什么，却见门扉一开，又来一人。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