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去。”裴没骨似的趴在案几上，松散，“一见南衙禁军那起目中无人的庸徒，我便闷疼。”

贺兰慎停住步伐，显然是听到了这番奚落之言。裴负手而立，恻恻凑到他边：“咱们骂回去？”

狄彪这才松了气，垂退厅堂去。

裴与南衙禁军向来不对付，闻言只冷笑一声，坐在一旁喝茶。

继而又是一阵哄笑。

贺兰慎便不再多言，与裴一同了南衙府门。

裴拿了十两银抛起又接住，把玩：“平康里。听说包了几位娘，寄居于她们的宅中。”

两人还未走远，就听见后传来王信嗤地一声：“一个小，一个吏女，也敢来对南衙禁军指手画脚！狗拿耗多闲事……”

贺兰慎闻言，果将刀鞘拿开，问：“在何？”

裴了耳朵，：“你说甚？”

裴这才破功一笑，心中那不平之气也就烟消云散，慢腾腾：“行了，以后说话过过脑，别总拿讨嫌当直。”

“长安官场多的是倚老卖老、捧踩低之人，要想立得住脚，你就得比他们更无赖更无耻。”裴拍了拍他的肩

她还在为狱中之事生气，便咬牙将埋低些，放低姿态：“裴司使，狄某是个人，当初犯事幸得裴司使收留才免于一死，这份恩情，属下的没齿难忘！狄某狱中焦躁失言，还望裴司使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则个！”

“城中有突厥人？裴司使和少将军莫不是到我这儿来开玩笑了！除去去年天斩杀的那些，城中亡的突厥人没有数百也有几十，算不得什么稀奇事。”禁军统帅王信姗姗来迟，只扫了两，就搁置一旁，并不打算置。

贺兰慎耐着：“现今登记在册突厥人大多是战前城，而这批则是在阿史那伏念被斩后才混城中，如今唐与突厥战事吃，突厥人冒险潜，怕是居心不良。戍守长安百姓安危，乃是南衙禁军之职，卑职不敢僭越，还望将军费心明察。”

贺兰慎压了一张宣纸抚平，随即提笔墨，将此事写成公文。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平整净，是双很漂亮有力的少年的手。

贺兰慎的视线落在她手中把玩的银铤上，似乎颇有收回之意。

裴见了案几上的银铤，伸手要去拿，却被横过来的一柄金纹刀鞘压住。顺着刀鞘往上看，贺兰慎俊颜端正，：“无功不受禄，裴司使自重。”

一个时辰后，南衙府。

裴撑着下，饶有兴致地看他搁笔墨。贺兰慎将公文仔细折叠抹平，对裴：“还请裴司使随我去一趟南衙禁军，将此事汇报与王将军。”

狄彪：“……”

裴忙将银铤怀中藏好，起正：“能为贺兰大人鞍前后是我之荣幸，这就走，这就走！”

王信饮了一大茶在嘴中，咕噜咕噜漱咽下，方敷衍：“我知了，你回去等消息罢。”态度松散，显然是看贺兰慎年少，不将他放在里。

“不必。”到底是佛定之人，他长一迈下了台阶，步履稳健，辱不惊。

“你这小和尚，忒无情了些。”裴眨笑，“那几个突厥人的藏之地查到了，这条情报值不值你十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