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大人饶过家中老小！”

偌大一个义仓，几十斤的药材虽听起来不多，但若用于实际之中，则可换十几条命。而每一条命，都千金难买。

“那些药材不能白拿，若真想谢罪，就去战场上杀敌建功，将功补过。”贺兰慎，“三人各领三十笞刑示众。”

，“义仓那边了事，刺史徐公请您过去一趟。”

裴中笑意不减，走到与他比肩的位置，：“左右无事，我也去凑凑闹罢。”

“既是他们无人承认谁丢了药，不若所有人一同承担。若他们谁家有染了疫病的家属亲人，一并拖去荒山葬岗扔了，权当是省下资源弥补丢失的药材缺。”裴徐徐，“这样，才叫公平。”

回驿馆的路上，裴故意问贺兰慎：“为何不杀了他们，以儆效尤？”

贺兰慎眉目一沉，大步跟着传令官而去，走了两步又回，有些担忧地望着负手立于病棚外的裴。

贺兰慎略一沉，问：“尔等是并州本地人的，列。”

有三人犹豫着，又往前一步。

二人去了义仓，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是药材对不上号，比登记的要少上几十斤。

话一，站的三人霎时变，噗通噗通相继跪下，叩首：“诸位大人，药材是我等偷拿的，小人愿以死偿罪，还望大人勿要连累家中老小！”

此时刺史徐茂很疼，指着阶前跪着的十余兵士：“负责班守仓的就是这十八人，但谁都不承认窃药之事。现今也不知那些药材是被谁窃去用了或是卖了，越是危难之际，则越需要整顿军纪，决不能纵容这风气。不知依少将军的意思，此事该如何置？若是查不偷儿，只能全受罚了……”

并州历经战旱灾和疫病，将领死伤大半，军中全靠贺兰慎着才不至于四分五裂，故而并州刺史对这年轻的小将十分倚重，大小事务都愿躬请教于他。

跪着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起来六七人。

“果然是你们！敌人还未攻来，你们倒使起自己人的绊来了！”徐茂一甩袖，重重哼，“说罢，为何如此！”

徐茂看着贺兰慎，等他一个裁决。

裴旁观在侧，心中已明白是怎么回事。军中偷盗律当斩，没有士兵会傻到偷药售卖，用命换钱，那么久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偷药不为钱，是为亲人、为情义。

“徐公，药不够啊！”最中间那个国字脸的黝黑汉抬起来，红着哽，“城中染病者数万，药材寥寥无几，总是官爷、富绅等有几分脸面的人瓜分后方分给下层之人，僧多粥少，哪里得到我们的妻儿！”

此言一，下方跪着的士兵皆是喊冤讨饶，说不曾动过药材。

他这一番话名为“罚”，实则是放了他们生路又收拢了人心，一举两得。

“是啊，各位大人！”左边那名军汉也嘴，“我们的爷娘已染病死了，妻儿尚在病榻上残，领不到药，我们难要睁睁看着他们相继死去吗？我们是大唐军人，更是儿、丈夫和父亲，若非到了绝路，怎会铤而走险？小人甘愿以死谢罪，还望各位大人饶过家中老小！”

贺兰慎：“有家属亲人在城内的，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