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摇晃的车内，裴将苍白冰冷的手烤得发发红，这才放松依靠在车上，侧首掀开车帘，望着旁飞速后退的青檐积雪神。

方才陆陆续续去了几名太医,皆是行匆匆，裴猜想武后要一阵才有空闲诏见自己,便一个人捧了婢侍奉上的茶,伸手去揪石阶旁桂树枝挂着的冰棱玩。

“有劳了。”裴抬手一礼，这才朝阶前停着的车走去。

一阵急促的蹄奔来，披斗篷的女官翻下，与裴肩而过。

还是那般熟悉狂妄的字迹，贺兰慎英气的眉目变得柔和起来，将那封短短的家书反复看了几遍，这才翻开下一页。

烽火未散，北风落一地霜白，年轻的银铠将军拿着一封新到的家书大步走营帐，于油灯下铺展品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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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对远在长安的这份生辰礼，是否还满意呢？

穆女史心下了然，立即躬：“天后的意思，臣已明白。臣就这就去大理寺狱一趟。”

大理寺门前，吴守泽躬笑：“裴司使放心，为免夜长梦多，这桩案定会尽快定罪，还您与陈少卿一个清净。”

第二张纸上是一幅画，画的是……

雪化时最为寒冷，因面见天后需注重仪容,裴在门外就解了斗篷，只穿着冬季的吏服站在殿门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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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来俊臣这人狠得低级，得明显，一就能看透似的，这样的人其实最好掌控。至清则无鱼，朝中偶尔也需要一两个这样的佞小人存在，朝臣们才会安分守己。”

“那不是穆女史么？”朱雀伸手将裴搀扶上车，低声问，“她来作甚？”

夜清寒，大理寺丞吴守泽亲自提灯送裴门。

而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北苦寒之地。

茶还未喝完,又见方才那群太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裴低低一笑，岔开话题，“快回去罢，冷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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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知裴在大理寺中埋了线人，却一直不知对方的名字，闻言，朱雀耐不住好奇：“裴司使在大理寺中的那位‘旧友’，可是方才送您来的吴寺丞？”

今日是十一月初六，贺兰慎的生辰。

说起来，若不是贺兰慎将留在长安羽林卫中的人脉介绍给了自己，今天的行动也不会这般顺遂……罢了，想那么多作甚，除去来俊臣这腐的蛆虫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要的事情要。

裴掀开布帘钻车中，皱眉舒了气，将苍白的指尖置于炭盆上搓着，许久：“但愿大理寺中的那人已经动手，赐来俊臣一死。”

凉殿外，雪霁初晴,屋檐上的积雪在冬的照下显得晶莹剔透,如同会发光的玉石般漂亮。

贺兰慎形一僵，忙将那骨绮丽的画作压在案几上，耳廓不可抑制地浮上一层薄红。

☆、第五十三章

朱雀扬鞭，车轱辘动，在暗夜的雪地中留下两行清晰的车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