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陈若鸿哼了声，反问，“我倒想知，我与裴司使算是什么情？”

说罢，陈若鸿乜了她一，拂袖离去。

裴将线香香炉中，颔首：“正是。请教大师，贺兰慎尚在佛门时，是个怎样的人？”

然而祸

裴一怔，好笑：“你这般张作甚？我是说，你不是倾心于师忘情么？师是我的家人，你若娶了她，自然也就成了我的家人。”

“大将军薛仁贵卒了！”

僧人笑而不语，了个‘请便’的姿势。

裴在他后打趣：“陈少卿，别怪我多言，你这冷冰冰的别扭脾气得改，师不会喜的！”

想起什么，青年僧人招手唤来一旁侍候的小沙弥，耳语一番，而后才重新望向裴，温声说：“施主请稍后片刻，师父先前留下一给小师弟。如今既是女施主来了，便是缘分，有劳施主代为转”

“成。”裴应允，不多时果然见小沙弥捧来一，是个锦，了，里似乎有张纸。

裴挑眉笑：“若论情，我们不是险些成了一家人么？”

东风化雪，冬去来，转到了永淳二年。

“我能打开看么？”裴问。

锦中并无见不得人的秘密，只是藏了张折叠的纸条，上书遒劲的两行箴言：勿忘禅心，急勇退；莫问得失，随而为。

闻言，陈若鸿很快恢复常态，侧首疏离：“我的事不用你，你的事最好也别牵连到我。”

十一月十三，窥基大师于大慈恩寺圆寂。

裴一扬嘴角，将纸条折叠好重新锦中，而后朝着后的大慈恩寺拢袖一躬。

佛殿中诵经的青年僧人接待了裴，合十：“师父说了，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不必喜悲，照常便可。女施主前来，所求何事？”

陈若鸿没有搭理她，步履走得更快了些，显然是不屑于同她废话。

二月二十一，噩耗自边境传来，自裴行俭后，大唐接连损亡两名猛将，军心难免动摇。

裴将三炷香举在，拜了三拜，方：“无所求，只是替一位故人前来送别大师。”

裴忍不住低笑，双肩颤抖：“我想也是如此。”

气……

青年僧人指了指殿中垂眸冷的佛像，笑：“这石像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虽完，却少了几分生气，自律到可怕。”

裴回神，怔了会儿，方漫不经心笑：“陈少卿，以我们之间的情还谈什么利用不利用的，未免太见外了！”

窥基是个不受拘束的和尚，虽已家，边的家、、仆役却不曾断过，于世俗中参禅，古怪得很。裴与他并无集，但念在他是贺兰慎的佛门师父，还是决定去大慈恩寺一趟，替贺兰慎尽孝送行。

青年僧人些许讶然的神情，而后慈悲一笑，温声问：“女施主的故人，可是贫僧那了红尘宦海的小师弟？”

“不许提那事！”陈若鸿皱眉，情绪有了一瞬的失控。

唉，也不知小和尚在外过得如何。

正想着，前面的陈若鸿停了脚步，回首清冷：“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被你利用。”

然而踏雪去了大慈恩寺才发现，寺中静谧悄寂，并无盛大法事，一切如常。

寺钟声声传来，惊起一行飞鸟，涤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