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智的行为背后,一定存在着深层的、一以贯之的目的。
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凌恪轻敲着桌面思考,从他当前的动作来看,应该指向荥城的某个地方,甚至可能牵涉到自己。
没过多久,上部尉赵羽求见。
根据值守供词,今日放辛涣进入军区的是一名军官,诡异的是,没一个人说得出那军官是谁,凌恪于是下令筛查全军找出此人。
赵羽负责此事,将左中右三营有军职傍身的人一一作了排查,然而,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可疑之处,他们要找的人好似不存在一般。
“留守军区之众俱都规守本位,且有其他军士证明,无人去过正门。”赵羽呈上各营各队的案词,分析道:“属下认为有三种可能。一是那人已经离开军区,左营三队、九队,右营二队于今日前往边城;二是有外人冒充顶替军官;三是有人私下包庇行事之人,做了假证。”
凌恪翻看案词,问道:“你觉得是哪一种?”
赵羽不假思索地答道:“第一种。”
凌恪笑了下,赵羽倒是对军区的防备和管辖很有信心,他问:“那怎么不查这三队的人?”
赵羽一愣,请罪道:“属下失职。”
凌恪没真的追究他的罪责,只令赵羽接下来去做这件事,等后者领命离开,他合上案词,放到书案一旁。
这些东西没有意义,赵羽也查不出什么,凌恪很清楚问题所在。
那位军官既未暴露容貌,也未报出身份,值守却轻易相信了其人,与其说他们不够警惕,不如说是对“自己人”足够信任。
赵羽看似考虑全面,却想也不想地否定后两者,同样没有对内部的怀疑。
事实是,军部没有他们所想得那样严密。
凌恪刚刚当上城主兼任部帅的时候,正是战局最混乱的时期,他重整军部、严明军纪、肃清私党,当时荥城一摊浑水,没人会来插足,让他能有机会竖立起上下齐心的态势。
后来妖盟主动退让,战事渐渐平息。常年作战虽然消耗不少,但北境地方偏僻,资源却很多,甚至妖兽本身也是一种资源,清点下来反而有所富余,加上荥城紧邻多方势力,又有祁教商会在其中周旋辗转,城池迅猛而不可抑制地繁荣起来,慢慢引来了教派的注视。
教派和其他各城陆续往荥城安插人手,凌恪能阻拦一些,却无法拒绝所有,水至清则无鱼,况且全教内部也不是铁桶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