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一时没找到驳斥之词，主要是他想也未曾想过这理论，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谬误，并非是件容易的事。

烦心的是，总有一目光时不时扫来，叶琅也在观察他。

“哦，说得很好。”辛涣面无表情，伸手拿了只苹果，“咔嚓”一啃。

……

他想到凌恪曾经的评价——“是个怪才”，默默接受了这个设定。

他边的老人这时敲了罄鱼，沉声：“我有疑议，兵有灵，就是说它有了思想，那么它到底会执行主人的意图，还是执行自的意图，若常理，我认为更可能是后者，毕竟没人愿意完全听从他人行事。”

辛涣：……

也没有异议。

“先生就先生，嘛加个‘小’？”

却见忽然转过：“常先生有何见解？”

主座另外三名长者神，陈洪隔座的老人刚清了清嗓，被他们忽略的包脸突然嘴：“果然抛的是块砖。”

辛涣盯着乔元的侧脸，只见他五官几乎要飞脸框，与下颌圆的线条极不协调。

“没错！就是兵的灵魂！”讲到自己的理论，乔元激动起来，双手挥舞，宽大的袖袍落至手肘，两条瘦的胳膊，“兵刃有灵，能依照主人的心意长成，需杀伐，则饮血为凶，需震慑，则削铁而断金。无需由人挑选合适的纹兵，而是由兵来适应人……”

叶琅居然煞有介事地附和，对乔元一阵捧：“我也如此认为，乔先生开前人未有之先河，别机杼，未来所成必定震动诸城。”

乔元嘲讽：“不懂装懂！我刚才说过，纹兵铸成之时的灵并不完足，兵刃之灵会主人的心意长成，相当于主人意图的延伸，二者本就没有冲突。”

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辨得最激烈的几人差不多消停下来，都在咕咚咕咚地喝。

陈老拍桌而起：“胡说八！照你所说，兵岂不是成了活，你当你是上古祖氏再生，能赋予命？”

“你们就是抓这些小事，今日我也谈纹兵之，要我说，什么冶金铸形、烈火千煅都是愚匠所为，舍求术，舍本逐末，没一个懂得本……”

其他纹师一开始觉得荒诞，但当被带来讨论，也通过自己的经验学识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看法。

罄鱼声起，又有新的人起来辩驳。

作为治学者，陈洪或许能忍下乔元的人冒犯，却绝不能容忍理念被挑战，回呛也有理，材是死，死如何能活？

接下来的论辩又开始让人打瞌睡，听不懂的他也懒得去想，暗中观察乔元，发现这人也是兴致缺缺。

更加不下咽。

语气很欠揍。

明明他这么普通，真是吃饱闲的。

这话一，不少人都觉得赞同。

众人一愣，反应过来纷纷看向陈洪，老者面通红，忿然怒视着他。

不过一会儿他也收到了同样的书帖。

包脸哼得比他还要大声：“呵，当我怕么，听好了，本大匠姓乔名元……”

乔元立时回敬：“见识短浅就别妄下定论，你没听过的事难就不存在？古武四重境界，最后一重为生神，生神便就是兵生灵魂！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在铸兵时赋予兵之灵？”

众人脸又难看起来。

辛涣拿手指着自己，上缓缓冒一个问号。

三论之后，中途散场休息用餐，午饭是由承匀商会准备，丰盛非常。

乔元不耐烦：“未来的大匠！”

辛涣差打翻盛瓜果的盘。

辛涣听得颇为认真，乔元的论辩要比陈洪彩的多，不是说他怼人的样多，而是他的设想天行空浮于表面，一方面不断突破着想象的边界，另一方面也很少有落在实的、的专业知识，容易理解。

“过奖过奖。”乔元嘴上说着谦虚的话，表情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但当辛涣看到叶琅私底下给了乔元一张书帖时，嘴里的菜一下没了味。

看气氛又将去往不太和睦的方向，叶琅面调停：“小先生看来颇有自信，期待在接下来的论辩中能与诸位明理。”

叶琅敲了罄鱼，估摸着这一论也该翻过去了。

叶琅微笑着。

其他人反应也好不了多少，各动静接连不断，有人颤巍巍问：“您是大匠？”

“用你们这些蠢笨之法，最好也就能铸把锋利些的兵，想要铸真正的宝兵，心在于——灵！”

刚要发言的那位看不惯他这嚣张样，哼声：“何必接下来，既然坐了主座，脆尔来开论。”

什么病，非得跟他过不去？

众人长舒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