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别过，今日恩情，来世再报。若追问后事，请往南边去。”

没人再记起皇帝，几日后，在冷废井里发现一被野兽啃得面目全非的男尸，肚都生了蛆虫，恶臭难闻，清扫者合力将废井填埋，又恐此人因怨气生化厉鬼，摆了一阵贡品香烛，确无不良，方才渐渐淡忘了。

吾成秘闻录，以扬名于天下。

这本就是一场以生死为赌咒的豪赌，成王败寇，死不足惜。

若是之前多拿钱给皇帝就好了，这不是一个人的悔意，可惜似乎来不及了。

“我的妻儿在狱中染病死去，”老翁形愈发佝偻，“我报仇雪恨，又想着何人发？时过境迁，可笑太养于杀父仇人之手，还犹不自知。”

皇后寻死未果，被迫带着两个幼作了新帝的妃，怪的是新帝即位后，多年都再未有嗣，实际上继承赵氏江山的便是改了姓的崔氏。

茂城成了半座空城，赵王本可以早些杀到，将城中的不臣者屠戮殆尽，但是他没有，他任由权贵和百姓逃难，然后好像是游戏一般将他们捉住，严刑拷打。

主的赵王继承了皇帝的妻儿，继承了皇帝的尊位，他站在台上，终于有了几分寒凉之意，他随问起他那窝的表弟。

总之，错在皇帝。

造化人，颠颠转转，不过是是新壶装旧酒罢了。

老翁长叹一气。

赵王并没有死，许多人担忧之事终于成了真，茂城权贵畏惧赵王权势，纷纷南逃。

侍从恭敬地奉上披风，“搜尽室不得见，大约是死在军中了。”

（二卷完）

我与老翁分扬镳，各走大不提。

赵王秉如此，也从不遮掩，一路攻破了城，袁香筇抱着在寝举火自焚，风助火势，火卷了一连片，大火烧了两天两夜，室倒塌，可见断井颓垣。后来赵氏又在废墟上建了如今的阙。

我年岁不大，今日之事，鲜有耳闻，不料竟是如此曲折，若是将此事传扬，我之名声定然远播宇内。可是此时涉及王室，若是让他们丢了丑，我今后怕是也要以躲避逃难为伍。

大军一直突，直抵茂城。

实际上并非如此，我不认为是心，只是斗不过。皇帝虽是君，但人心并不齐，否则怎会有赵王若无人之境。皇帝削赵王，自然是理所应当，寻常百姓都会为了蝇小利兄弟阋墙，何况是坐拥天下之共主？

——闻客

为赵王择选继承宗祧也不过是更便于褫夺。

“哦。”

“谁说赵夺崔，而非崔夺赵——”

经此一遭，他们总算看清了赵王与皇帝的差别，也知为何皇帝总是打压赵王。

老翁年轻时大约不会这样想，但是年老之后，复盘旧事，愈发气愤伤神。若无皇帝上下蹦招惹，茂城怎会遭此大劫，元气大伤，附近人家都是自别迁来的。

老翁哂笑，“今后你若是闻名于世，此篇大约可为天下哂笑一番。”

罢，便逞一逞少年意气，与诸君图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