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拳到肉的触感倒是恰到好处的发泄了心中那股子恼火憋屈。
不过时这繁华热闹的楼子已是一团混乱,惊叫声呻吟声桌打架声椅酒具碎裂声掺杂成一片,龙澈然这家伙以仙人之躯欺压凡夫俗子,可谓指东打西无往不胜,偶尔被人揍到也只当挠痒。幸而他还记得控制好仙气,没造成怎样的伤亡。
这边正打得酣畅淋漓,那边沉寂已有的屏风后竟又传来琴响,曲音铿锵,传入耳中他忽觉脑袋一痛,动作滞缓间已被人一棍砸到肩上。
龙澈然气得咬牙切齿,本大爷打架是为了谁?你这管账的不识抬举也就算了,竟还帮着这帮宵小对付本仙人?
他咬咬牙一把抓住那铁棍,灌注仙气将对方甩飞出去,立时又听得木器倾塌之声。他刚要再去寻觅对手,却发觉那人倒吸一口气停下了动作,龙澈然才懒得理这些,一拳上去放倒了这根木头桩。轻轻松松放倒了五六根木头桩子龙澈然才发现不对劲儿,所有人呈痴呆状立着,齐齐望向那屏风方位。
龙澈然愕然回首,却见那山水屏风已被砸翻……那个,也许,好像,大概,似乎,是自己刚才不小心把人甩向了那个方向的……
但他已无暇却想这些,屏风后紫衣丽人孑然而立,不施脂粉,却已是尽显风流,足有倾城之色。那人站在一片狼藉的青楼之中,却像立于幽幽空谷左右修竹之间,直显清贵无匹。
龙澈然不心中猛赞沉鱼落雁,三界绝艳女子他几乎都曾相见,可从未有人有如此气息,明明映入眼中,却仍觉如隔重雾,似梦似幻。虽无半点女儿娇艳依人之气,可那氤氲光华已让人觉不可逼视,顿生崇慕之心。
丽人轻蹙着眉间,紫眸深处像是凝了天山将融之雪,冷冷扫过一室姑娘宾客。待目光终于停在颇有些痴痴的龙澈然身上,这才展颜一笑,众人顿觉满庭春临,万世流芳。
——只有龙澈然没有这么想,直至那此生最让他神迷的丽人冲着他露出那熟悉的微笑,他才反应过来那家伙是风湘陵改扮。
啧,这管账的易装之术也是不赖,勉勉强强算是不输他楼大爷,所以说这家伙生就一张小白脸,确是有扮作女人的本钱。
颇有些讪讪地想着,龙澈然再看向风湘陵,却从那人温和笑颜上看出了六个字——龙哥,你死定了。
——数九寒风嗖嗖吹过。
龙澈然刚要上前两步,招呼风湘陵落荒而逃,却惊觉一道白影窜到身前,竟是那混战之中躲到桌下的白衣文士。
白衣文士躬身行礼,恭然道:“姑娘琴艺妙绝,颜色殊绝,小生识人颇多,从未见如斯人物。家藏先秦九弦琴一把,音质清妙,与今制大有不同。宝剑配英雄,红粉赠佳人,唯将其献于姑娘,才使名琴美人皆不寂寞。小生所求无他,惟愿姑娘独赐一曲,便是此生无憾。”
龙澈然心急,又想冲去揍人,却见风湘陵对他使个眼色,手指又搁到琴弦之上,那不许他轻举妄动的威胁之意很是明显。
不过片刻的犹豫,厅堂内又是喧嚣一片,琴谱有之、名琴有之,至于献上无价珠宝唯求赐一曲之类,更是层出不穷。
龙澈然心急火燎,只恨此时身无长物,竟是无法去争,待到有人喊出家有失传全本,风湘陵眼睛一亮好像是动了心时,已是再也忍不下去。
他从众人头顶跃至风湘陵身侧,大声道:“你们都别争了,这管账的定是归本大爷的!”
此言一出,底下自是哗然一片,人群中不知谁人嘲笑道:“就你这鲁莽小子,拿出什么和人去争?”
“有!当然有!”龙澈然携起风湘陵手来,以许下毕生之诺的姿态坚定道,“就是本大爷我自己!名琴也好,琴谱也好,都不过是死物。本大爷这么一个能打架能办事胆识过人率性潇洒的人,把这一辈子都给他,还不够么?”
不及众人反应,他已是一把将风湘陵揽入怀中,附耳低声恨恨道:“管账的,你以为他们会是好人?再说了,管他什么名琴,凡间之物难道还比得过本仙人送你的神琴怀音?这回给你赚大了!”
不是第一次如此相拥,可龙澈然觉得这一回总是多了些什么,余光中紫发上女子的头饰泛着绮丽的光,闪得他眼晕,到后来,连头也晕晕乎乎起来。
要不然,为什么他会微微拉开距离,然后一口咬上那人唇瓣?
凉凉的,软软的,带着一点由骨子中透出来的幽香,他轻轻舔咬,如同享用一道美味的甜点。
都怪那管账的!龙澈然想,要不是他好好地非要穿着女儿衣服卖弄风骚,本大爷怎么会做出这种不辨雌雄的蠢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