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痒如拂风。
“……瑕妤?”
疑惑抬手,那蝶儿便振翅飞了起来,风湘陵伸出一指,轻盈的粉蝶便再次敛了薄翼停落上去。纤巧如纱的翅膀,能透过它们细细的纹络看到后面窗棂的形状。
风湘陵不禁想起那梳着俏丽发式、总爱黏着他说个不停的顽皮少女,唇畔缓缓勾起一丝清浅的笑,却在下一刻,眉心复又密密拢起。
中毒的事,不能让瑕妤察觉到,她跟武玄都会分心。
尤其是武玄……他已亏欠他太多,这次的事了结后,他希望他能再无束缚。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扰乱他了罢!
挥开手,那粉蝶扑闪几下双翼,在风湘陵身边盘桓,随他指尖在空中流畅划过的痕迹,宛然一致地轻舞。
事成,平安,勿念。
简单几笔,简单几字,他要回复的话,亦是仅此而已。
微微点了头,风湘陵停下手上动作,那粉蝶便再绕过一圈,自窗顶处灵巧飞掠而出。
凝目望着那遥远天际,驻足久久,风湘陵唇边终于逸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按住右肩缓缓向床边移去。
“管账的!你怎么起来了?”
龙澈然推门进来,便看到那让他憋了一肚子气的人——仅仅身着中衣在窗口不远处顿足,捂着右肩轻蹙眉心,几乎淡成水色的薄唇倔强抿紧,分明是忍着疼的样子。
而且,这个还并非重点,最让龙澈然气不打一处来的,是眼前这人连续几日都一副平平常常的态度,却刚刚好在自己出门以后,方才撑不住显出几分病人该有的神色,还是如此不情不愿不畅不快。
“本大爷不是叫你乖乖躺着不要动!你说你这是又在瞎折腾什么!”龙澈然已经濒临暴走的边缘,无奈那本就不很强壮的身子尚还带着伤,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像往常那般大大咧咧捶捶碰碰,只能一边忿忿叫嚷,一边还是上前小心地扶住风湘陵。
“龙哥不必担心,紫某只是有些闷,起来透透气而已,这点小伤,对习武之人而言,根本无足挂齿……”风湘陵抬眼,看龙澈然急得火烧眉毛般,手上力道却是极轻柔地将他往床边带,不由住了话语,胸腔内泛起丝丝暖暖。
他是真的,很紧张他么?
“是是是!这点小磕小绊,对本大爷这等习武之人确是无足挂齿,但管账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瘦得跟个女人似的,凭什么逞强!”
带着伤还要一路往成都赶,若不是被本大爷发现气色不对,硬将他半路拖来洛阳,这家伙还不知要不吭气到什么时候!
说不定得到晕倒才会知道麻烦本大爷把他扛回去吧!
这样想着,龙澈然愈发来气,再不管风湘陵痛不痛,直接揪着他几大步走到床边,将其按坐在床沿,方才两手抱胸,瞪着火大的眼睛盯住风湘陵,全然是好整以暇的姿态,似要等他先开口认错。
被这样赌气的目光瞧得有些好笑——对,的确是好笑,让平常总是一脸单纯到有些傻气的家伙这般“狠狠”盯着看,想不好笑也难。
“龙哥……”为免龙澈然抓狂,风湘陵理智地垂眸,掩去那油然而生的笑意,低道:“龙哥这样说,是否太过看轻紫某了……”
龙澈然心下一疼,风湘陵这般动作话语怎么看怎么听都像是委屈,越发让他舍不得发脾气,只得叹了口气,在风湘陵身边坐下,“本大爷怎会看轻你,就是太过看重,才不想你这么不待见自己。”
风湘陵闻言微愕,龙澈然却是完全没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何不妥,脱口而出,而且心中字句尚一串接一串不能断绝,哪里还想得起自己前面说了些什么。
未有接话,风湘陵只是微微偏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龙澈然,而对方却仍旧浑然未觉,一边絮絮叨叨发着牢骚,一边站起身去旁边木架子上端来半盆早已晾温的水,放在一旁,随后取下肩上包袱解开,露出里面一堆纸纸包包,风湘陵定睛看去,竟全是金疮药治淤散,以及包扎用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