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哼着曲，忽然沉睡的人动了动。

回到了她的边。

她一顿，试着哼歌，母亲的果然在动。

阿璃从屋里来，就去了母亲房里。

阿璃走到床边，看着仍在安睡的母亲，轻声，“娘，我又陪你说话了。”

母女两人的哭声都在极力压制，但门外的人还是听见了。

阿璃又替她拢了拢被，说了半晌的话，今日的事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轻轻哼起歌来。

阿璃再也忍不住，伏在她的上啜泣，“我回家了，娘，我回家了……以后再也不走了，永远都不走了。”

公孙克站在门外许久都没有去。

团团本来兴致冲冲过来，但到了门外就听见母亲和的哭声，连他的鼻都酸了。他牵着父亲的手抬说，“娘亲和阿哭得好伤心啊。”

她从灵阵来的事她都还记得。

“娘？”阿璃忙低声唤她，都怕声音太大吓着要从梦里醒来的她。

是刻在她记忆里的曲，当年母亲给她哼的。

诸葛明月微微动着，似乎是听见女儿在叫自己，慢慢睁开了，已看见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姑娘。

像是确定了这不是梦境，诸葛明月没有用力挣扎起，这场景她在梦里见过太多太多次了，可每次手还没有伸去，她的女儿就远去了，消失在她的面前。

“回去？”

她放不下她。

“是真的……”诸葛明月止不住落泪，“我的璃儿回来了……”

诸葛明月轻抚着她的发，也与她一起哭泣，这一天她等的太久了。

如今看来是真的。

他都听来了。

“璃儿……”诸葛明月想抬手摸她的脸，可手却没有力气。

公孙克低看他，轻声说，“等你再长大一些，就明白为什么她们不是伤心，是开心。”

担忧，只是想到师父已经抱了必死一战的决心，还是很难过。

开心还哭

阿璃忍住泪，替她去泪痕。

阿璃的神微颤，这次回去，就是光明正大地回去了，而不用像上次那样，遮遮掩掩，不敢说下山的实情。

可是她要是回去了，母亲怎么办？

无忧又看向阿璃，“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师父回问月门？”

阿璃察觉到她的动作，握了她的手用脸贴着，“娘，你终于醒了。”

她还特地在院里折了一枝腊梅，在母亲房里的瓶上。

她将母亲额前的一缕发拨下，似乎是没有被气了，她发现母亲的脸好了许多。

诸葛明月也是一笑，里淌下泪来。

无忧和孟平生准备这两日就回问月门，只等公孙克将他们所需的灵阵备好，就可以随时动了。

女儿终于回来了。

“我……我想留下来。”阿璃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轻，又重复了一遍，“我想留下来。”

她对女儿的亏欠也太多太多。

——阿璃也想回去。

几个长辈没有说话了，倒是不听一直在看着她。

阿璃见她只是怔怔看着自己，对她一笑，“以后我都能陪着娘亲了，没有人能再将我们分开。”

白瓷瓶静静放在窗前小榻的桌上，迎着外面廊的黄灯火，白上也似镀了一层柔柔火光，屋里也似乎不清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