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说完这一席话，仿佛被揪住一般。

“喜！”商洛欣喜地转了一圈，，“说来也巧，我以前在军中，也有这么一件狐裘大氅，那时我十六岁，人生第一次打了胜仗，陈老将军为我记了等功，还将他亲手打的一只白狐成的大氅送给了我。”

“除了斫琴以外，我也没有其他别的手艺了。”商洛说着，将七弦琴递给师淮，“从今以后，这把琴就是你的了。”

“我的事？”师淮一怔，不由得苦笑，“我没有什么传奇的，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经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铸剑师，我的故事无聊得很，你不会喜的。”

几日后，当商洛再次现在师淮面前时，怀里抱着一把崭新的七弦琴。

“看来你和狐裘大氅有缘。”师淮意外地睁大睛。

师淮惦记着商洛无衣可穿，从一个猎手中买下一张白狐，了一个晚上成了一件狐裘大氅，送给商洛。

“独自一人闯江湖，什么都得会一。”师淮谦虚地回，“你喜吗？”

“对不起，洛……”师淮低声。

“原？那是什么地方？……”

“凉国，原。”

“那可不一定。你不说怎么知我喜不喜？对了，你是哪里人？”

商洛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这时，一株梧桐树不经意间闯了他的视野，商洛灵光一闪，拍手：“有了！”

“是啊！”商洛抚摸着狐裘大氅，神恍惚地，“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东西，一直被我珍藏着不舍得丢，可惜现在，我再也看不到那件狐裘大氅了。”

“这还不简单？”商洛悄无声息地凑到师淮边，不经意地伸手去，覆盖在师淮的手背，“我教你啊。”

“这是……”

“真没想到，原来你还有这等手艺！？”商洛将狐裘大氅披在上，又惊又喜。

“喜是喜，可是……”师淮有些难为情地，“与我送你的狐裘袄相比，这礼真的太贵重了，实在是让我受之有愧。”

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安之所，师淮和商洛决定暂且在此落脚，等风雪过后再发。

师淮注视着商洛的侧脸，不知为何，竟有些嫉妒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将军。

“这有什么受之有愧的？”商洛摇晃脑地，“俗话说宝剑赠英雄，这好琴嘛，自然也只有你这样的男人才得上。所以啊，你别觉得不好意思，放心地收下吧。对了，这琴既然是你的，合该由你来给它起个名字。”

“这……”师淮一时间竟有些难以置信，他郑重其事地从商洛手中接过七弦琴，仔细端详起来。

“起名字吗……”师淮低下去，伸手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只听弦音叮咚，如山间清泉般从琴弦上淙淙过。

“现在了解也不晚啊。”商洛笑，“对了，你也跟我说说你的事吧。”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商洛明知可以逃，却还是留在北辰。或许对那个时候的他来说，外面的世界早已没了他的容之所，世界虽大，却连一个关心他，理解他的人都没有，离不离开北辰又有何异呢？

“你就当这是陈老将军送的就好了。”仿佛掩饰心虚一样，师淮顺手替他理了理衣角，有些吃味地，“反正都是狐裘大氅。”

商洛轻轻地呼一白气，回应了一个云淡风轻的笑：“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师淮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拂过，再次叹：“真是好琴，只可惜我琴技不如你。”

“喜吗？”商洛侧看他。

两人共乘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山路遥远崎岖，但天南地北的话题让他们逐渐忘记了寒冷。

师淮心如飞，转过来，迎上商洛的一双炽的眸，一时间心汹涌，起伏不定。

“不，我以为我理解你。”师淮叹了气，“可实际上，我对你一无所知。你说得对，我太自以为是了。”

他不是害怕孤独的人，这些年来他如浮萍，在江湖飘零浪，不曾有人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想要一直陪伴在他边。如今，也不知是怎样一奇妙的缘分，将他与前这个人绑在了一起。师淮忽然觉得，或许就这么与商洛一起浪下去也不错，虽

“泉漱石，声若击玉。”师淮若有所思地，“就叫它漱玉吧。”

翻过崇山峻岭，便依稀见到零零星星的村落。为了避免再次被人认，经过村庄时，师淮与商洛都小心翼翼地遮住了脸，一番打听之后才放下心来。原来此穷乡僻壤，与世隔绝，村民们对于师淮与商洛被悬赏通缉一事一无所知。

“不行。你送的就是你送的。怎能算在别人上？而且，无功不受禄，既然收了你的礼，我也要有所回应才行。”

“漱玉……”商洛喃喃地重复着，“果然是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