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听不懂他说话。

我从未这样近地细细看他，从他的脸看到他的两肩，发现他的领掩不住几或轻或重的瘀痕。

我以为义纤尘还要说什么，没想到他反而呆愣在一边，看着我吐的鲜血。

我再醒来，已不在那块被飞瀑冲刷得十分圆的石上面，而是靠在一边树下。

我早年持门内事务，这几年门派壮大才日渐放权，疏于修炼，用我原来的与他缠斗，一下也讨不了好。若我拼尽全力，两败俱伤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这里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关你什么事。”我一下噎住。

“原本也是，”义纤尘解释说，“自追风岭回来后，厉师兄就特别缠我，还让我叫他阿亥。”

他的脸还是很红，比碧溪峰崖上的红草还红。

说着，我又吐一血来。

王缚这个狗杂老不剁了你王字倒下着写！

我掌刑时铁面无私，现下自行领罚也必然好好吃苦。

“谁打你了？”我忍不住问他。

“不必了。”

“便是平日里合留下的，不打，没几日就好了。”义纤尘认真地同我解释。

“义师兄是我长辈，而况错全在我，怎可同我歉？”我哂笑一声。

义纤尘与我结为侣并无什么情份，只是他与我功法互补，免于走火而已。

“王缚师弟先别说了，快下来，我为你疗伤。”

义纤尘没什么不好的，他痴迷修行，若不是师父担心他走火，我们也不会结为侣，我竟一时找不责备的话。

义纤尘没有在意我带刺的话，反而好话说尽，我就是再怨也不该同他撒气。

见我未醒，他便坐在我边闭目打坐。

“其实偷偷违抗厉亥的人也不少呀，”义纤尘说，“如今不多了而已。”

说完还很苦恼，“我本没法儿我在府中修炼，一回去他就拉着我那事。”

“你没有侣么？”义纤尘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来反问我。

我张手拒绝他的接近，心里一阵，嘴上却还是同往常一样没句好话，“不要你假好心。”

一抹青从我余光飞掠而过，下一瞬那人便站到了我面前。

我怒急攻心，一下无法聚集灵力，竟被飞瀑冲得腥甜。

我可能是无血可吐，对着石使劲儿，碎了树下的一块鹅卵石。

他抬手把我打了。

“怎的吐血了？”义纤尘焦急地过来扶我。

我看清他的脸，一血吐来。

“你们，”我艰难地开，“你们不是为了修炼才结为侣吗？怎的沉溺情事，耽误修炼。”

“就是夫妻之间的房事。”他的脸更红了。

我虽也打过他，可那都是切磋，有伤也很正常。看到瘀痕，我便忍不住猜测，是不是那假厉亥胡用我的。平日里狐假虎威就罢了，还欺侮义纤尘，我自忖是个正常人，没想到还有人打自己的侣的。

“合？”我有不祥的预。

“没人打你，你领的伤是怎么回事？”我自然不信。

义纤尘的脸轰然红了个透，结结了半天，“没，没人打我。”

“真像。”他喃喃自语。

假厉亥定然知晓我份，限制我，说不定他就是这个王八羔王缚。

“王缚师弟，”义纤尘面尴尬起来，“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你，特来同你歉，日后也会劝阻厉亥，莫要为难你，免得你因此生了心。”

上的衣服已被烘得半，义纤尘像是怕我冷似的，脱下外袍披在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