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怜绪抿着角，他不知楼月璃对往後的日有什麽打算。

曲清淮的双手抱着青瓷茶杯，哽咽着：「晏公，月璃是你的同乡，我也是……你的朋友。若你不嫌弃，请你先在这里住下来，之後再作打算吧。」

晏怜绪神复杂地看着曲清淮，曲清淮之前应该不知曲家和晏家的恩怨，但此刻晏怜绪也实在没有心思像往日般对这无辜的少女假以辞。

晏怜绪面无表情地看着低喝茶的曲清淮，神愈发冰冷，甚至透几分狠。

以後恐怕也没有机会佩那白玉镯了。

曲清淮的话无异於雪上加霜，那聒噪的哭声更是使晏怜绪极为厌恶。他扭不看曲清淮，却依然到那满腔痛恨快要从迸裂来，最後他只冷冷地：「够了。」

「来吧，外面寒冷，你不宜久站。」晏怜绪僵地。他又伸手想要抚摸那羊脂白玉镯，却摸了个空，这才再度想起自己今天忘了佩那白玉镯。

来的却是曲清淮。

晏怜绪早就尝过一无所有的痛苦，而现在到曲家失去一切了。

门的，便想着应该是下人来了，只随应了一声—他实在需要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我是为了爹和哥哥向你下跪请罪的。」曲清淮眶一红，啜泣：「我问过哥哥，月璃说的也是真的，是我们曲家对不起你，爹害了你的家人，哥哥……竟然骗了你那麽多年……」

曲清淮这才扶着铜错金银圆桌的边缘站起来，晏怜绪也帮忙着侍候她坐在官帽椅上，给她斟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里。

「嫂嫂……不，晏公，我们曲家欠下你许多，我知你不会原谅我们，但请你受下我这一跪。」曲清淮凄然绝地。

终於，晏怜绪回过来，在上地俯视曲清淮，淡然：「昨日之事不可追，你先站起来吧。」

毕竟整个凤临城也知自己和曲雪珑的关系，而现在自己和楼月璃之间还隔着曲清淮—

大雪纷飞，只见曲清淮站在门扉前，怯怯地看着晏怜绪，任由寒风起她的碎发，着纯金螭虎钗的乌黑发髻上也沾上片片雪。她外披大红素缎披风，里面穿着浅凤仙紫领棉袄，双手叠在隆起的小腹上，白边的锦袖里隐约可见镂空雕紫铜袖炉。

若是再度失去楼月璃，自己将会一无所有。

自己跟曲雪珑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所以自己只剩下楼月璃了。

或许楼月璃从未考虑曲清淮是什麽心情，她的存在只是为了让这宴名正言顺，仅此而已。

青烟频爇，隐约窥见晏怜绪的神愈来愈晦暗，他握拳，指节用力得惨白，指甲狠狠地掌心里，几丝鲜血从指之间来。

「刚才月璃跟我说，我不该来找你的，可是……」曲清淮合起门扉，她一手扶着笨重的腰走到晏怜绪面前，突地噗的一声跪下来。

晏怜绪立即站起来，他沉默了一阵，才：「你不必如此。」

本该为曲清淮庆祝的场合却成为她心底的一刺，更别说她不便，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楼月璃却还是选择在这时候地揭穿一切，甚至收留了晏怜绪，使曲清淮左右为难—

就算死後要

看着不复昔日玲珑窈窕的曲清淮，晏怜绪突然想起，楼月璃举办这宴，表面上是为了庆祝曲清淮怀，但事实上他早就算好一切。

他们终究不能真正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