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或是拒绝理解老鸨话里的意思。
老鸨眨眨眼睛道:「你应该知道醉梦院是什麽地方吧。若你在这里挂牌子了,任何男人也可以买起你的身体,跟你一起睡觉,对你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可是若曲少爷把你赎身了,你就只属於他一人了,你想要什麽?」
晏怜绪无法置信地问道:「曲少爷……会给我赎身?」
「这可要看你的造化。」老鸨斜斜看着晏怜绪,意味深长地道:「现在曲老爷还活着,那兔崽子哪里敢领你回家,但要是你有这能耐勾着那兔崽子的心,勾到他老子死的那天,指不定你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应该是因为曲雪珑的那一次眷顾,晏怜绪很快便从那破房间搬到後院里一间颇为华丽的房间。
雪压庭春,清竹敲风响雪,晚冬的雪已经化为冰雹,啪啦啪啦地敲打门窗。枝头桃苞凝淡,梅树下空剩几朵寒梅,飘落在新绿芳草之中。
晏怜绪刚刚睡醒,便听到床帐外好像传来一点声音。他睡眼惺忪地往床帐外探头,只见松木镂空镶嵌象牙天弯罩下的暗云纹绣帘半掩,月牙桌上的鎏金铜炭盆烧着加了松枝的红萝炭,薰得烟罗幕暖,红木浮雕双竹石芭蕉纹八扇屏风後白烟嫋嫋,应该是哪个下人准备了沐浴的热水。?
一个素未谋面的婢女从屏风後走出来,她的衣饰不同於醉梦院的婢女,但那衣料比起醉梦院的花魁更要华贵几分。
婢女的年纪轻轻,气质却极为沉稳温和。她双手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锦袍,向晏怜绪盈盈福身,笑意殷勤地道:「奴婢是曲少爷的贴身婢女,名唤夕雾。曲少爷担心醉梦院的下人侍候不周,特意要奴婢前来服侍公子更衣沐浴。」
晏怜绪愕住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只是尴尬地摇头。
他的伤口未愈,身体不能碰水,可是这件事毕竟难以启齿,尤其是对着这个不知底细的少女。?
夕雾似乎不明白晏怜绪的意思,便向他走前几步。晏怜绪惧怕得把自己藏在锦衾里,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不断地向夕雾摇头道:「我……不想沐浴。」
看着夕雾犹豫的神色,晏怜绪知道她不想违反曲雪珑的命令,他不欲使夕雾难为,只好怯怯地道:「我……我可以亲自跟曲少爷解释清楚的。」
「少爷还在府中跟老爷和小姐一同用早膳,待会他会亲自过来的,现在请公子再休息一下吧。」夕雾把锦袍放在绣凳上,向晏怜绪端庄地行了礼,这才倒退着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