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明艳的红桃现在正藏在玉鸾的枕下。

但玉鸾还是要走下去。

长梯下是一条约百步长短的长廊，勉容得下三人同行，每隔十步左右是一扇铁门。

玉鸾抿角，他想大声地说自己绝对不会过着那些万人骑的生活，但经历了这短短几月的调教，　　他也察觉到自己的改变—那的确是愈来愈浪了。

路从来只有一条，玉鸾只能忍受。

玉鸾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正要开反驳，却突如其来地想起昨夜曲雪珑在自己发髻上的千红桃，这使他的心情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

尤嬷嬷冷淡地：「开苞之後日以继夜地不断接客，不消十年，你也会变成这模样。」?

大约每个来受罚的娼也会被尤嬷嬷如此敲打，所以男人没怎麽变，反而掩嘴笑：「我看这孩生来一副贱骨，一旦开了苞，恐怕还得天天起求着男人呢。」

虽然很不喜这个男人，但玉鸾不想开罪醉梦院里的任何人，当下略一迟疑，小心翼翼地：「四十岁？」

那男人看起来怪气，说话也是刻薄至极。

一个驼背侚偻的男人正在慢条斯理地清洗铁床，他听到开门声便回看着尤嬷嬷，忸怩作态地福：「见过尤嬷嬷。」

「这所谓的眷顾能够维持多久呢？」尤嬷嬷耸耸肩膀。

其实这男人看起来像五十多岁。

男人一怔，：「平日不也是我……」

男人穿醉梦院仆役的衣服，发灰白杂，满脸皱纹，也不知在醉梦院里当差多少年了。他的　　珠贼溜溜地在玉鸾上转了一圈，使玉鸾极为不适，不禁微微皱眉。

只听到男人妒忌地嗤笑：「这就是曲少爷格外眷顾的小儿？」

尤嬷嬷瞧了玉鸾一，：「这样一张招惹桃的脸，这辈注定摆脱不了男人。」

尤嬷嬷领着玉鸾走山里，山的两侧亮着火把，只走了一阵便是往下的阶梯，阶梯极为笔直，想必是了不少时间力凿成。

尤嬷嬷忽然指着那男人，向玉鸾问：「玉鸾，你看这人什麽年纪了？」

尤嬷嬷斜斜地看了玉鸾一，

玉鸾知自己己经不正常了。他的灵魂在逐步腐烂，剩下来的就是这副令自己作呕的。待自己挂牌时，自己将会彻底失去理智，成为一见着男人就会张开双，撅起的。

甫一踏暗的山，严寒便迎面扑来，衣衫单薄的玉鸾不禁打了个激灵，心里也是寒直竖。?

忍受，那是玉鸾从醉梦院里学到的唯一一样有用之。

尤嬷嬷摇：「才二十五岁呢。」

玉鸾告诉自己，自己一直要活着离开刑房，再次看见那朵红桃。

玉鸾的是第四个刑房，刑房只有十尺宽阔。墙以砖砌成，看起来相当厚实。由於是地牢，　　所以四面墙几近密封，只有一通风，除此以外没有一扇窗，足以扼杀一切时间的观念。?

以前玉鸾害怕接客，现在他从窥视孔里看着小倌接客时，竟然暗地里有羡慕那些小倌可以被大驴一到底。

接下来的七天，玉鸾将会在这暗无天日之地承受刑罚。

尤嬷嬷拍了拍手：「先退下吧。」

玉鸾难以置信地瞪大睛看着那个男人。

客松目送了多少娼踏山里的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