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挽容一声不吭，从墙角端来一只盛满清的木盆，取布巾，沾了清，便开始拭王临风上鞭伤。他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在呵护一件名贵瓷。

王临风低声说：“万千鸿他……”

王临风叹：“真是孽缘。”

玉挽容净了王临风上伤痕，抛开布巾，垂下去，说：“孽缘，不也是缘分么？你是武当派传人，他是圣教少主，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缘人，我算什么妖鬼怪？竟敢癞蛤蟆吃天鹅，对你痴心妄想？我这几日频频暗示于你，你从来都不回应我，我还你是脸薄，其实你心里在笑话我，是不是？”

王临风略觉迟疑，不知这教少年究竟是在骂自己还是在夸。

众教徒连声答应，掏钥匙锁了地牢大门，便迅速退去。

玉挽容自顾自说：“这些天来，我隐隐约约察觉到少主的心意。只是少主从小投圣教中兴大业，他自己反而没有意识到……我总盼着他永远不会意识到……但谁知事情就这么巧？他偏偏在你毒药发作这一天审问你？”

玉挽容站起来，说：“你们把门锁了罢，我要跟临风长算一笔账，完事儿了自会叫你们来开门。”

那药膏渗肌理，王临风登时到无比舒适，可见是上好的金疮药。

玉挽容立即捂住他的嘴，说：“你不用再说了，我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你这样好的人，任谁见了都忘不掉，更何况你还中了雪域情龙……你就好像一白白胖胖的小猪，被丢山老林，任何豺狼虎豹见了，都要奔来咬你一。”

王临风受了他这番好意，心中又是激，又是愧疚。但他没有应变之能，这当儿也不知该如何说话，于是闭不言。

王临风遍鳞伤，伤血污与衣料已黏连在一起，一旦脱衣，好像又把伤撕裂开一般，不由倒一冷气，问：“这是什么？”

玉挽容抬看着王临风，双目中又是幽怨，又是哀愁。

犹豫豫说：“您看这人质……”

王临风心中一震，一时无法与玉挽容对视，只觉得自己大大辜负了这少年……可他们又不是侣，何来“辜负”之说？

王临风这才知玉挽容是要为自己疗伤，有些动，说：“多谢。”

玉挽容说：“这盆里本来盛着，本来要派其他用场的……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一直等到都凉透了，你还没有回来。”

殊不知“正邪不两立”这句话，也戳中了玉挽容的死。

王临风默然不答。

王临风说：“我绝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再说了，自古正邪不两立，万千鸿怎能跟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仇家还差不多。”

这少年默然不语，从怀中取一只瓷瓶，旋开盖，用指腹挖一块膏，轻轻涂抹在王临风上。

玉挽容给王临风全上了药，取一崭新衣衫替他换上，又说：“少主从小就是天之

玉挽容认真清理王临风上伤痕，不一会儿，布巾已脏污得不像样，将其丢到一边，从怀里掏一条崭新布巾，沾了清继续拭，中说：“我早该料到会有今天。少主从小就把武当派传人引为生平大敌，那日华山论剑之后，他更是对你念念不忘。这几日赶路途中，他常常命人使用武当剑法陪他拆解招式，这些你都是不知的……”

玉挽容叹了一气，伸手将王临风摁到稻草上，又刺啦一声剥去他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