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么啊严潍？”我忽然觉得回到了十几年前，浑松懈下来，笑得停不住，“怎么就是你杀的我了？”

他睁大睛看着我，把指节得咔咔作响，憋了半天后憋一句对不起。

“很好吃，谢谢。”他摇，抬瞅我脖上的伤，犹豫了很久，问，“痛不痛？”

他。

时间沉寂了一秒。

他把刀放我手心，我手一扬扔垃圾桶里，然后住他的脸，吻在他嘴上。

我到尴尬，手肘在床柜上，撑着脸绞尽脑想话题，悲惨的是最后也没想聊什么最合适。

“厉鬼索命，没什么的，我不会反抗，你拿走我的命就是了。”严潍把刀递得更近，“我杀了你，你索命是应该的。”

我不说话，踮了踮脚坐到桌上。

于意料地，他把刀转了个方向，我愣了，现在刀刃对着他，刀柄对着我。

我下桌，伸手：“给我刀。”

鬼还需要理伤的吗？况且是这么浅的割伤，就算我是个人没必要理。

我知这叫人伤心，可真没办法，面无表情已经是我的习惯之一，小时候我也是很笑，被恶作剧时会大声嚷嚷的。

“不用。”我拿走他手里的药，把床柜的三明治往他那儿推，“你脸不好，该回床上躺着，吃东西。”

表情。

谁知严潍在这一秒想了什么，下一秒他猛地坐起来，握着小刀架在我脖上。

“难吃吗？我没过菜。”我问他。

我不知这算不算被告白，我也不知该不该问，总之我试着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看着他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那把刀终于逐渐离开我的脖。

搞砸什么？成绩？事业？战争？理？我迷惑，如果他说他搞砸了这些，我也想不明白怎样才叫不搞砸了。

其实我也有儿局促，太久不相，难免忘了该怎么和他相。

我低看着他。

“还好，也不是没受过更重的伤。”

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他杀了我也不算什么，我是个危险份，是顽固的，被妖化的铁疙瘩，为国为民，都该杀了我。

我自暴自弃地开玩笑：“你应该把我的发再绑在凳上一次，我就想起来该怎么跟你相了。”

“我是陈潇。”

莫非是我看上去太严肃，所以这个玩笑不好笑么？

“你真的是……？”严潍的脸白得像纸，他翻下床，拉开屉翻药和创可贴，“我帮你理一下伤。”

“我死后不知为什么成了你家的地缚灵，其实我待了有三个多月了，只是你看不见。”我摸着脖上的新鲜伤，“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就能现形，也能碰到东西了。”

我转过，看见严潍向我走来，他手上握着小刀，刀尖对着我。

我呆若木地看着他，一时没绷住，放肆地大笑起来。

这回到他呆若木地看着我了。

严潍听话地就着吃三明治。

“抱歉，我总是在搞砸。”严潍轻声说。

我挑了挑眉。

“……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

他站到我跟前。

“你是谁？”他沉声问，忽然他笑了，“易容成这样潜来，多有不妥吧？也不怕被人看见，当场就死了。”

他脸骤变，揪住我领往上提：“陈潇死了，我亲看着的，你也假扮她？你怎么？没有人可以和她相提！”

他沉默地吃，我沉默地看，等他吃完，我想把他的碗拿到楼下去洗，被他持摁住了，他说他自己可以。于是我只好去开窗，我尝试把手伸窗外，但手上一阵剧痛，手指变得透明，这不是个好兆，我收回手，站着眺望窗外。

我听到严潍的脚步声。

“我不是说那次，我是说，一直以来。”我连忙解释。

他的脸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