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就真的——”“瞎了”两个字开不了，林沸默默哽咽了一下，“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是一辈的事儿，不是一时半时。”

江澍无奈，探掐住她腰，将她提到自己上。

涂嘉霓控制不住地颤着肩膀，泪模糊了视线，她伸手去碰他的脸，指腹挲着。末了，仍是贴近他怀抱，两人相拥。

“就是过来谈的，我怕……我怕江澍承受不住，他一直都压着，就怕他突然垮了。现在小雨还有一只睛能看见，等了

门被推开又关上，车上只剩她一个。她低去看握的双手，忽地一松，便有泪簌簌下来，砸在手背。

车停在医院大楼外，涂嘉霓没有去解安全带，冲林沸说：“狒狒哥，我等会儿再上去吧，但是得麻烦你帮我一个忙，能不能告诉江澍，让他争取多一些时间，尽量晚一再手术？”

江澍比想象中镇定，伸手帮她掉泪，可涂嘉霓见到他，越是想克制，泪就掉得越凶。

涂嘉霓尽量不去思考这些话，咬了咬牙继续问：“小雨有护照么？”

我不知你，一直觉得他受骗了，医院那边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得手术，所以那会儿我对你态度很不好，这事儿是我的错……我也看得来，你们……你们不是一开始我想的那样。”

就像林沸自己说的，当初他一直带着偏见看她，涂嘉霓同样不喜林沸，不喜被猜忌、被俯视看待，但这一刻，涂嘉霓彻底明白了林沸的不由己和无可奈何，即便他和江澍只是在工作上存在关系，他仍然是唯一一个会替江澍着想的人，是朋友，也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林沸说着手开始抖，也觉得那目光分外沉重，趁红绿灯的时候要看回去，涂嘉霓却先一步别开，很久都没再说话。

听见“嘟噜”一声，她猛地抬，就见江澍从车前绕过，随后开门坐上了驾驶位。

伸手掉，又有新的，再掉……反复了很多次，最终还是放弃了。

等涂嘉霓情绪不再那么激动，江澍低亲了亲她额，“想见

涂嘉霓有些呆滞，一时不知作什么反应，只泪还无声落着。

涂嘉霓已经不太记得哭是什么状态，此刻只是生理本能在支使着她，她全发麻，某一刻想起什么来，便努力去受睛的存在。她努力了，却总觉得碰不到，只是有东西源源不断地往外掉。

林沸一时没看明白，只说：“有护照。”

快到医院的时候，涂嘉霓才回过，平静地开：“什么时候手术？”

涂嘉霓埋在他前，似乎还闻到淡淡的药味，江澍替她将

涂嘉霓没说话。

林沸将一句“狒狒哥”听得一震，听明白她的意思后他了，“会的，江澍肯定也会这么……能晚一天，小雨也能多看一天。”

刘海顺到耳后，又轻轻在她背上抚着，涂嘉霓觉得这样抱着不够，手钻去他腰后箍住，受到回应，她抬起来，江澍的表情很淡，动作也轻，伸手替她掉角的泪，无数的话聚在嘴边，却一句也说不。

林沸费解一秒，又回过神来，“医生就是从国请来的，一直用的都是最先的治疗方法，你是想带她去国外治？”

涂嘉霓这回了，“谢谢你。”

涂嘉霓重复了一遍，“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