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梨弯了弯：“别担心我，快去。”

“陆梨”下意识地抓住宋明月的手，不安地问：“妈妈，怎么了？”

“砰”的一声脆响，酒瓶碎了一地，他们之间的气氛随之碎裂。

江望望着陆梨里摇晃的情绪，轻声应：“我去房间里，去陪陪她。”

听话的女孩抬起小手，地捂住耳朵。她瓷白的面庞像是天然的贝壳，颗颗晶莹的珍珠落下，被单很快就被打了。

可她实在太害怕了，甚至没关衣柜门，留了一隙。

陆梨言又止——

江望房间时，原本乖巧的“陆梨”已走到了门，他伸手，企图将她带回房，可她看不见他，依旧用那双琉璃般澄澈的去张望。

她面上的惊惶，与年三十那晚，门被敲响时如一辙。

不作声，心想，是幽灵也不会让你摔着。

江望一、一，极其缓慢地靠近她，仿佛这个女孩能看见他一般。他爬上床，贴在她边，像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

江望犹豫一瞬，抬手碰了碰她薄薄的，低声：“别哭。”

陆梨停在客厅中间，注视着宋明月，弯腰劳的女人此时不知之后会发生的事。其实谁也不知，唯有如今的她。她收回视线，侧看向边专注的小少年，：“江望，去楼看星星好不好？我很快上来找你，说话算话。”

他闷喝着酒，红一直从脸颊蔓延到肩膀。厨房里声哗哗作响，“陆梨”的房门开着，她坐在书桌前，埋写写画画，小一晃一晃的，似乎外的嘈杂不能影响她分毫。

等两人回到“陆梨”家的时候，电视声音开得很大，餐桌上只剩了陆长青一人。

在游戏世界，陆梨装小孩装得辛苦。在别人面前，她喊江望一声“哥哥”，他也确实如哥哥一般照顾她，不是在那边，还是这里。

江望盯着那一团渍，顿了许久，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哪怕他们两人都无知无觉。他动了动，像是在和“陆梨”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别怕，别怕。”

宋明月靠近女儿，亲了亲她的额，颤着声音：“害怕就躲到衣柜里。”

江望听到外面的电视声被调大，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咒骂混在一起，摔东西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床上发抖的“陆梨”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逃似的躲了衣柜。

陆梨抿着，想告诉他，这些都没用，但话到嘴边：“一会儿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能来。江望，能答应我吗？”

江望仍看着她，神情不如往日般沉静，牵着她的手也仍未放开。

不等“陆梨”看见，宋明月已关了，急匆匆转，走向女儿的房间，抱起她就往床上放，叮嘱：“梨梨，捂住耳朵，不许来。记住妈妈的话了吗？”

陆梨一颤，立即松开手，去推江望：“江望！快去，别来！”

江望最后问了一句：“你会告诉我吗？”

陆梨茫然，却下意识应：“......会。”

外面的响声越来越大，男人的吼声像暴雨天的雷声，吓得“陆梨”缩成一团。宋明月离开了，留下“陆梨”仓惶地望着被闭的门。

她真的很乖，即便这样泪，生生地忍着，只一些微弱的气声从嗓里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