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看不什么来的。可这个祭司，行完礼就直地站着了。他本来就在台上，人也大，这样站着和喻言蹊说话，就像了那个十字架，带着一审判的意味俯视她一样。喻言蹊来了兴趣，故意掐着绵长又慵懒的语调反问他：“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上五楼，遇到一扇铁门，喻言蹊看着前面的人掏一串钥匙，风轻云淡地解开了铁链，真心实意地想有个内人员还针不戳……

她往前上了两步，路过这位心地善良的工人，站在门前，还是回看向了他。

喻言蹊赶快又上了几步，这才悠悠然回过，看着这个祭司大白天了蜡烛，握着烛台沉稳地跟了过来。

他明明矮了几个台阶，但喻言蹊还是得微微仰着才能看到他脸的位置。意外的是，这回能看到睛了。那是一双灰绿的睛，很少见，也很漂亮。喻言蹊心想死前还能被惊艳一把也不亏了，那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矮了一截还要在上地说：“我真诚地建议您——不想死的话，现在就，过园地走北边的侧门。”

喻言蹊会被他三言两语吓到？小小祭司，可笑可笑，想不到吧，本公主就是明明白白上去寻死的。

这回祭司是真的笑了，人家笑起来，睛能弯成很好看的弧度，灰绿的眸里眏着烛火，仿佛真的有一缕火在里面幽幽燃烧。

哇，这个人。喻言蹊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怎么比自己还会装啊？但自己这是亡命之徒死前的狂，他这是？喻言蹊想了几秒，没想明白，算了，也提着裙施施然跟了上去。反正自己已经提醒过他跑路保平安了，是他执意作死，喻言蹊现在懒得别人，她要去赴一场盛大的谢幕，半虎不得。

一路往内殿去都没了打扰。直到她踩上旋转的楼梯，后又响起了孤独的脚步声。

面无表情，内心卧槽，这人什么背景啊，真的比她还能装。

又是一个劝逃的。喻言蹊顿索然无味，摆了摆手接着走人：“您才是。奉劝您——现在走还来得及。”

……

喻言蹊：“哦。”

“那么，我也真诚地建议您，”他放低了声音，像是劝导，又像是某无可言说的蛊惑，“千万别再往上走了。”

喻言蹊脚下一顿，偏看他。

祭司果然被作到了，过了一会儿才一板一：“您该，往东边去。”

何况——

喻言蹊定定地看着他。

她好像听到了一声轻笑，又好像没有。主要是殿下发问，虽然是亡国的殿下，他这个小小祭司都不带停的，依旧顺着自己的步走上了楼梯，而过，还要自顾自往上走，轻飘飘吐一句：“我来送您一程。”

一，现在能看清兜帽和衣领间一片苍白的肤和一截优越的鼻梁骨了。她“嗯”了一声，没打算停，人家又问了：“殿下为什么来这里？”

教堂

那祭司果然没跟上来。

上三楼，光线暗了，喻言蹊借着前人的烛光，暗戳戳想有个领路的人还针不戳……

喻言蹊不多言，勇得一批，当着他的面蹬掉了跟鞋，潇潇洒洒地往上走。

上四楼，喻言蹊踩着跟爬累了，看着人家的背影，默默想有个引导的人还针不戳……

动不过三秒，针不戳本戳扶着门，回过对她说：“殿下，剩下的路您得自己走了。”

现在到她俯视他了，也到她先声质疑：“这位——您这是什么呢？”

不蹬不行，脚太酸了。反正，以后也用不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