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忙到多晚，他总是要回医院的。

人不会一直昏迷下去，但醒来之后是什么情况，还要等一步检查。

恼火。

十七满大汗地醒来，下意识抬去看床上躺着的人，却在昏黄的台灯光中，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和梦里一样的，带着一好奇和疑惑的睛。

段天边昏迷的第四天夜里，十七把枪在主治医生的脑袋上，神经质地问了三遍人会不会醒，是不是在骗他，得到了医生用命发誓的再三保证后，才慢慢松开手。

医生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说“不是”，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名字，段天边便不兴趣地转过，像一片雨雾，又像是一缕无法留下痕迹的云烟，随着他的惊醒，顷刻间消散了。

烧退了，各项检查都过，溺窒息虽然危险，但只要在黄金时间抢救回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她现在这个样，很大一分原因是这几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与神层面的负荷太大，以至于一放松下来，就了急休眠状态。

十七坐得很直，视线始终落在段天边脸上，听完陈虎的话也看不什么情绪，只垂“嗯”了声，便不再应答。

陈虎，想到刚来时看到的画面，还是忍不住：“儿，我来之前问过医生了，他说段小只是这几天太累了，神绷得很，发烧又反反复复才会睡这么久……段小那么惜命的人，不会有事的。”

他开始频繁地梦，明明人就躺在前，靠在椅上短暂眠时仍会梦到段天边。

梦里他总是没来由地站在同一个十字路，看着段天边无数次从他面前跑过，不肯停下，终于有一次他伸手拦住，于是段天边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疑惑地问，“你是谁？是苏源吗？我在这里找一个叫苏源的人。”

他其实没有太多空余的时间一直坐在病房里，这两天需要理的事情很多，要收拾的烂摊更多，徐章和张豹能经手的也只是一分，而这件事情的后续，则是弥勒佛在赔了夫人又折兵后已经完全跟他撕破了脸，恼羞成怒，扬言要跟他斗到底。

可惜现在段小昏迷不醒，不知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是让他知这一切都是江一寒造成的，哪怕瘸着一条追到天涯海角，他陈虎也要把这条毒蛇给抓回来。

段天边看了他们两人十指握的手，又看了看十七，“帅哥，你谁啊？”

十七沉默几秒，过了会儿才：“情况我都清楚，错不在你。这两个月你在医院里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我会让徐章和张豹接手。”

说什么一定把段小带去，他早该想到这孙嘴里本没一句话是真的！如果真有什么狗秘，他们儿又怎么可能会在石附近的潭里发现段小？这王八分明最开始的打算就是往他说的那条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