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哀,蓝得仿佛她尚未亲见的汪洋大海,激风御使流水,皆自海上涨起,只朝她一人涌来。
低倾的十六岁的面孔英秀而深刻,在少年与青年之间徘徊。她向他索求热烈的一吻,承受他反复的出入冲撞,在他所触碰过的地方,源源不断地荡漾开清澈的回响。
初次的前戏做得仍然不够充分,两个人都不算好受,可还是执拗地要结合在一处。体内柔滑的河流因他而苏醒,她终于还是被他彻底刺伤。然而她平生从未如此疼痛过,也从未如此快乐过。
快感起初几无痕迹,后来就在体内逐渐张扬四散。咽呜的海浪攀缠她腰际,淹没她头顶,变作无焰之火煎绞灵与肉,将奔涌不息的血液烧干。
他们面对面地拥抱着,专注将彼此的一举一动烧烙在心里,在峰谷中颠簸越急,她勾缠他腰间的双腿收得越紧,眼神饱含爱不欲生的迷离。
他的一部分正在她的身体里搏动,饱胀充盈到不可收拾。她屏息闭目,将骨灼血热的痛楚当作一味剧药囫囵吞服。这滋味委实像是把他一颗心脏从胸膛里活活掏出来,再强行塞进她绞缩吸吮的下身,一点一点地捣碎成暗红的粉末。
时间错乱又能如何,没有未来也不会怎样,其实我只想要陪在你的身边。人终究无法两度踏入同一条河流,倘若真心要补偿这失去的七年,莫不如以吻来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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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空疏冰凉,照亮塞尔达晚香玉般的脸庞,林克将她揽在强健的臂弯里,努力用自己的气息包覆住沉睡的爱人。他用嘴唇轻柔地抚过她闭合的双眼,哼起森林里的谣曲,就这么哄劝着她香甜地睡去。
枕在他胸膛上的人合着双眼,遍体水痕清透,好似长夏里一捧不化的雪。但她又是如此鲜活,脸颊和乳尖弥漫玫瑰色的潮热,此刻暂时跌入梦中之梦,颦蹙的秀眉终于松开。
林克凝望着塞尔达很久,方才动作缓慢地起身。他俯首合目,眼睫下流泻温纯的蓝,梦里的最后一次,勇者虔诚地亲吻了他的公主。
这一吻几无重量,正如凡人的一缕呼吸,到底不曾在唇齿间多加辗转,仅是贴在她紧阖的双目前,把残余的零星咸涩悉数吻去。
“再见了。”林克轻声说道,他仿佛要为自己增添勇气似的,自顾重复了一遍,“再见了,塞尔达。”
“不要为我哭。”
话语凿入虚空,音节凝固成时间的永恒。勇者的魂魄应声化作先前那头金色的巨狼。他扭身离去,沿着小径踏出梦境的丛林,再度返回那个不再有她的世界。
眼角渗出的水迹点点滴滴,印入身下土地的脉络。就在林克的身后,自塞尔达合拢的眸间,无声无息地降下一场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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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鹿的眼睫抖颤,面上犹有未干的泪痕。塞尔达苏醒过来,银制的烛台置放在她的身边,早已熄灭多时。她仍是独自一人,偎依在那尊塑像的脚下,身上一袭婚纱洁白繁复,完好得太过无辜。
时之笛紧挨着塞尔达的心口,它忽然自她掌中滚落到地上,自此裂为两半,再也不能复原。
塞尔达不由攥紧陶笛的残骸,任凭血液冲破表皮流出来。于正式成婚的清晨到来以前,她抱膝而坐,无声地等待天明。
天色昏昧,林克尚处于浅眠中,他听见外面似乎下起了雨。雨声萦绕在耳边,起初势极轰烈,似乎将无数个时空打散又组合,而后逐渐归于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