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了！把车开走吧。”

万梓看也不看那辆车，哪怕那是她最后可以代步的。

“好的万小姐。”

王飞动作很快，不到十秒钟，万梓连车尾气都闻不到了。

可恶。

回过身来，裴谦正用手掩着口鼻轻轻咳嗽，似乎对气味比较敏感，连眼尾都咳红了。

万梓见过有人哮喘发作去世的，随口问了一句，“没事吧？要不要用药？”

裴谦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看万梓脚边东西不算少，裴谦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张精致的名片，递给她。

“我姓裴，单名一个谦字，是一名演艺工作者。刚才我看万小姐的条件非常好，就想邀请万小姐来我目前参演的电影剧组，试镜一个角色。”

万梓看都没看，随手放进口袋里，她现在一脑门子想的，就是还债。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裴谦似乎早已料到，补上一句话。

“我们剧组的资金非常充足，万小姐只要面试成功，可以开出最高一百万的片酬给你。”

一百万。

万梓的脚死死焊在了原地。

要是一个月前，可能都不够买个包的，但是现在，就是她用钞票打顾迟脸的资本。

万梓也不是傻子，就凭看了她的身体，就邀请她去演戏。

能是什么好角色？

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该不会是那种电影吧？

而且他也说了，最高一百万，下限还不一定。

听上去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不如嫁给顾迟靠谱。

大概盘算了一波，万梓还是选择拒绝。

“抱歉，我对演戏不感兴趣。”

观察万梓的表情，裴谦敏锐地察觉出她的情绪并不好，至少对他本身是存在敌意的。

理由大约是他曾亲眼目睹了她的狼狈。

但他实在不愿意放弃一个和角色契合的演员。

万梓，她就是苏黎世的现实版本。

斟酌了措辞，裴谦再次开口。

“名片上有我的电话号码，还有剧组导演的电话号码，如果万小姐考虑好了，可以给任意一个人打电话。剧组一个月后在北川影视城开机，最晚十天就得定下演员阵容。”

他话说得恳切，万梓不好再摆出拒绝的态度，只得含糊过去。

“最晚十天，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万梓费劲地提起纸袋，往车库外走去。

身后的裴谦想了想，察觉到万梓的应付，还是追了上去。

他提出帮万梓提一段路，可她瞥了一眼裴谦的拐杖，就当做了耳旁风。

只是说，“谢谢，我可以。”

裴谦还是慢吞吞走着，忽然发问说：

“不知道除了嫁入豪门，你还有什么想干的事？”

“比如事业，爱好？”

万梓有些烦躁，更觉得裴谦的话十分刺耳。

公司破产，家财尽失，负债累累，父母年迈病倒，平时的亲友都树倒猢狲散。

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谈理想和远方？

生活的泥潭已经要将她溺死了。

是，为了结清万家最后的债务，她是脸都不要了。

但她也不是随意令人侮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