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凶犯的推论云曦也讲了：“此人量方才已说过。通北莽和大明两地风俗人情，与八皇相识、与易大人相知。”

任丹青一听可不乐意了，“你们京城中人说话就是蓄！什么‘疑难杂症’？寒冰症于大明而言也算不治之症了！”

“我能治。”云曦：“在大明调养更好治些。”

那么问题便落在凶犯为何要杀一个不准备夺储的皇上了。

“文官？”任丹青讪讪地：“好大的胆。”好孤勇的气魄。

生于北方恶劣地界的百姓，或多或少都有“寒冰症”。饶是富庶温的江南，也会有百姓死于绵寒的冬日。

寒冰症一是因了老一辈儿人皆有此症，传到下一代人上便显现来；二是气候寒冷导致内积郁寒气过重、影响脏腑。

云曦想了想，说：“他当是更善握纸笔之人，握刀行事的时候总有些别扭之，跟惯用笔锋的人有些相似。”

“你这小仵作，会得倒是多。”宗毅似笑非笑地看向陆青帆：“陆大人慧识珠啊！”

捡凶查看这事，一般人都不会。可凶犯却利用这一，设计了侍郎易铎，那便是对他也有几分了解的。

“这病有得治吗？”宗毅听得稀奇，追问。

“此事易大人必定知晓一二。”陆青帆沉。

病患一旦发病就浑透凉、寒气如冰，怎么都不过来。发病的日久了，人就会因五脏俱寒而冻死。

北莽八皇拓跋靖患一怪病。

随即，云曦继续：“凶犯量刚过五尺，比拓跋靖矮小许多，行凶时正面相对，惯用右手。”

拓跋靖是北莽皇室、数年养尊优，说骨健非常，怎会被一弱小之人正面残杀？

只有北莽人，才会称其为“赤铁”。

“是，大人。”冉杓应。

只要拓跋靖来大明江南温养、再辅以云曦开的方，数载便可痊愈。但病愈后八皇殿下恐怕再难适应北莽恶劣冰寒的天气，余生都得在大明度过了。

云曦颔首：“大人说得是，拓跋靖有病。”

他心中有几个猜测，得去问问易大人再安顿调查事宜。

“除非此人外中、压不若看上去的那般健。”陆青帆一语中的。

云曦能调理好“寒冰症”，称一句“神医”都不为过。

冉杓一席话说到了上。

“此人能准推断易大人可能会在什么时辰书房、又知易大人会捡起凶，当也是对乾元馆很熟悉的。”

云曦弯了弯眉，解释：“冬病夏治。要是我没猜错，八殿下恐怕是准备长居大明、调理了。”

故而拓跋靖需得每日服用劲的温补药延年益寿。

云曦验尸告一段落，陆青帆也让她暂且回去歇着，有事再议。

第92章 初见端倪

“怪不得叫‘赤铁’呢，这不是跟打铁匠的铸铁习惯似得？”任丹青见多识广，冉杓闻言亦不住。

“此病在我们大明称之为‘寒冰症’，在北莽称之为‘冻死症’，寓意得了此病的人，每个冬天都很难熬。”

“怪不得拓跋靖总是在冬日明，原来是为了温养。”陆青帆说完，又开始质疑：“但现下快到三伏天了，他来作甚？”

“八皇拓跋靖是有争储实力的，尤其这几年北莽归顺大明之后、政务几乎被几个皇瓜分净。想是他最终在权势和活命之间，选择了后者？”

、厚刃在下，形成一致命伤。

云曦迟疑片刻，到底还是多说了些推论。

如此，宗毅一行、云曦主仆四人提前离开了刑，留陆青帆主仆三人和冉杓还在屋中商议案。

“八皇看上去这般壮硕，也是因了用大补药充起来的。”云曦叹了气，继续解释：“实则早就被病痛折磨得五脏俱虚了。”

拓跋靖上有不少伤，皆是挣扎对峙时被刀划伤，而凶犯抓住了一个机会，将赤铁刀扎了拓跋靖的要害、一击毙命。

“云曦师承神医谷，一些疑难杂症确实难不倒她。”陆青帆耐心解释。

小姑娘话说得谦逊，惹得众人目光越发欣赏起来。

“不必查那么多。”陆青帆起，冲宗毅和任丹青：“师父和师爷日夜兼程、今日先在客栈休息。”

云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在当不得任师爷夸赞。寒冰症确实不难治，就是有些难缠。”

“但乾元馆招呼外宾极多，来往数人，筛查起来不易。”宗毅忧虑：“别说是我们，就是多几十个人帮手，一时半会也查不完。”

磨刀不误砍柴工，宗毅和任丹青并未推辞便同意了。

“冉大人说得没错。”云曦，“这就是‘赤铁’刀名字的来历。”

“铁匠铸铁的时候，习惯薄向在外、厚向在内，方便锤炼敲打，可对？”

“今日所有供基本到手，冉大人，你连夜筛掉那些没有的线索，将有用的供统一整理，我们连夜提审乾元馆和北莽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