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愁压下亲词语，郑重地向她表达谢意，随后两人约定好习武和借书的时间，李清愁便不停蹄地告辞了。

李清愁看着她的笑容，总觉对方像是在鼠面前放了吃的，然后另有盘算地招招手——薛玉霄可比李芙蓉那坏在脸上的人难揣测多了，她立又谨慎起来：“你不会要说我偷你家的书，告我偷盗，把我打死吧。”

薛玉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有怪，便拉着裴郎坐到侧，开始给两人彼此介绍。

辩难，这是士族女郎扬名的最快通。最好是名声大振之后归隐山林，立就有“名士”之风了，不三年，皇帝必派人求贤，这是众人津津乐的“终南捷径”，指隐居反而成了官的捷径。

李清愁小心翼翼地转问裴郎君：“我没欠你家钱吧。”

薛玉霄：“不如我问问……”

裴饮雪的神情依旧淡淡的，只有在听闻她就是“前婚约对象”时，忽然目光闪动，转看着薛玉霄。

薛玉霄默默地喝了酒，依然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这是女主和男主的第一次会面。这一次，他不曾被风刀霜剑严相，不曾毁容、残疾，零落成泥，她也尚未受困险境，被薛氏针对得步履维艰。

薛玉霄：“……”

李清愁愣了愣，把手挪开，杀气消失了。

她是不是说过要把自己送回去之类的话？

不过……这小郎君的冷气也太足了，他看过来的神怎么有……

两人相对不语。

李清愁被看得心里打鼓。她没被薛玉霄刁难，怎么裴郎君看她的神，反倒像是她欠了裴家许多钱财似得……仔细一想，应该也没有啊！

李清愁看清他的时候几乎有一瞬间的后悔——裴郎君容无双，俊瑰逸，更有一清冽如霜的孤寒之质。觉遗憾，这是人之常情。她很快恢复如初，在他上端详了片刻，确认薛玉霄待他很好。

薛玉霄：“现在才知我正直。”

李清愁还要跟她亲谈几句，突然觉芒刺在背。她看向杀气的来源，见到裴饮雪用那双漂亮清冷的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握住薛玉霄的手。

裴饮雪：“……没有。”

李清愁思虑周全，仍很张：“你不会有什么别的要求没说吧？就只教你武功吗？”

李清愁叹了气：“芙蓉娘看我，如同猫儿看老鼠，我连那个鼠都要爬墙……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最可怕的是我没有钱买书，书籍贵重，不看书，我就不知京中时兴的辩题和风气。”

她咽了下，心这小郎君俊倒是很俊，就是善妒得严重，她才碰了一儿啊。

“嘶。”李清愁了气，上打断她，“你这么厉害，怎么读不懂半与郎君的相之，有些事，当着外人的面怎么能问。”

这一瞬间，一极为糊、说不清不明的难受和困惑涌上了他的心，裴饮雪表面上跟李清愁相识，手心却沁了冷汗，他垂下袖，在袖摆的遮掩下轻轻地抓住了薛玉霄的衣摆，似乎这样能得到一些令他镇定的安。

，李清愁与裴饮雪才真正见面。

薛玉霄望着她离去的魁梧影，托着下颔，有儿走神地问：“我什么时候能练成这样……”

她缓缓了气，伸手握住薛玉霄的手，兴：“虽然你一个字都没说，但我从婵娟你的表情里看到了无语凝噎，你这样正直，一定不会害我。”

“也不是。

薛玉霄听劝，立把话掖了回去，转而：“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等，等你的名声传薛园，不过空等了很多日。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在清谈宴会上大放异彩才是。”

薛玉霄笑眯眯地：“这有何难。我家藏书万卷，只要你肯教我武功，这里的书你随便借，什么孤本名篇，我都不会眨一下睛。”

“看来这个棋老师我是当不了了。”李清愁对他的现状很满意，“我亲见到，全了老一辈的托付，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风清日朗，无波无澜。

韦青燕没敢说话，旁边的裴饮雪轻飘飘地：“你喜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