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讲师是兰台秘书使，两人的品级其实是一样的。

严。

崔征月跟着一怔，一时竟无言反驳，顿了顿，才：“总比让那些酒饭袋空占位置得好。”

秘书使看着她一副新奇模样，就知她是第一次接——这不是胡闹吗？想必又是一段乏味无聊、自娱自乐的平庸之作，她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也能让众人看看差距在哪儿。

车停在兰台馆阁门前。

赵沁被指着骂了一句，脸唰得一下吓白了，当即顿首行礼，俯：“学生知错了……”

崔征月正再说什么，赵闻琴已经向后一靠：“看在你的面上，我见见她。要是此人平平无奇，你也别打搅我了，新戏文的最后一折，我还没有想透……”

薛玉霄拱手还礼：“本想先拜会崔征月崔大人，听到讲师所讲的故事，觉得彩绝，所以耽误了脚步。”

薛玉霄在脑海中搜索片刻，轻咳一声，声音并不似寻常讲师抑扬顿挫、富有激情，而是温柔款款、娓娓来。

众人骤然静寂，一儿声音都不，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薛玉霄和赵沁，鸦雀无声中，大家的表情一“同学被班主任大骂的同情”。

赵沁觉一血都到嗓了，她扭看去，见到薛玉霄跃跃试的站起。

她算准了日，到自己的好友家中，将兰台中丞赵闻琴从榻上薅了起来，促：“快走快走，我给你介绍一个奇人。”

崔征月：“是薛家那位三娘，她的清谈辩难举世无双。最近这一个月里，整理的辩文就有十几篇，每一篇都另辟蹊径，真知灼见……如此一个有大才华的女郎，居然当了校书使！我还以为她必会被军府征召。”

直到两人远远见到那的门槛。

这是一句很明显的奉承了。秘书使脸稍霁，觉得也没必要把一个贵族嫡女得罪狠了，只听过薛玉霄在清谈上有才华，从没听说她在故事编撰上文采挑，于是：“方才我一句玩笑罢了，娘不必……”

赵闻琴被她拉起来，两人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今日的气氛很不对劲——此的理虽然松散，但平时也有洒扫的仆役、伺候笔墨的小童，但这一路走来，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然后薛玉霄就在众目睽睽下走过去了。

赵闻琴摇首，：“她是清谈辩才，与我们有何系？”

往来仆役，小童，甚至还有浣衣的男、厨房的帮工……他们都隔着这座的门槛，仔细神地倾听着什么。这些人谨

秘书使一句话卡在咙里，她看着薛玉霄走到自己边，像是第一次接讲书一样摸了摸她案上的书卷，上面记载着《孙娘传》的诸多要，还有一个助兴的檀板。

薛玉霄兰台的事，崔征月是第一个知的。

她、她她她说什么啊！！

她一时情急，想要伸手扯住她，结果掌心汗一，没扯住对方。

“此事起于汉末晋初，在一个名为平安郡的地方，的地方人已不可考，那时……”

这句话发着抖吐来一半，她侧那个新来的小吏忽然掸了掸衣服，惊讶好奇地问：“真的可以吗？”

连台上的说书人都微微一怔，脸变得稍微有难堪，她行了个简单的礼节：“原来是薛三娘，三娘来到，怎么没人通传知会一声，就这么随意地坐在台下，岂不辱没了你的份。”

赵闻琴睡朦胧，酒劲儿未醒，被她薅上车，懒怠：“我已有半年不去兰台，书院的事都是你们打理，什么人还要让我见见？”

赵闻琴笑：“她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绝代，军府岂能放过。可见她没有在辩文中写过真正的时务、写过治国之。像这样白雪来去的人才，与我们又有何益呢？说不定在我看来，她薛三也是个酒饭袋。”

“我腹中正有一段故事，还未记录版，传去。”薛玉霄不会用檀板，便脆不拿起来，“请秘书使斧正指教。”

“指教不敢。”秘书使，“三娘请讲就是。”

她说着后退几步，坐在了人群当中。

……

众人也被这句话吓了一，但随着薛玉霄站起来，完完整整地上白鷴图样，看戏般的女郎们便不约而同地一愣，随后瞪大睛，起行礼：“校书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