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饮雪微微一笑，矜持端庄地说：“女人商议国策，我怎么会偷听呢？不过是你我心有灵犀一通。”

薛玉霄淡淡：“不怕，但是恶心。”

薛玉霄敷衍：“好好，若有刀兵无，可别怪我要往你后躲了。”

，也属于民力尚可之地，但生活平却天壤之别，随可以看见衣着破旧、不果腹的贫民。

薛玉霄懒得看那些人首级，倒是赶车的李清愁扫过去一。她作车妇打扮，练便装，着一当初京在树上指棋艺的破斗笠，一派潇洒：“你看看你，病没好还贵上了，我可记得你包起内侍颅送给谢馥的事儿呢，不是不怕吗？”

“大地主啊……”薛玉霄抵着下颔，“一郡太守、一县县丞，在当地如同诸侯，她们自由自在惯了，对皇命都未必恐惧。”

薛玉霄盯着他的侧颊看了一会儿，轻声：“写这么小的字，不车？”

薛玉霄跟李清愁商议完毕，鬼鬼祟祟地打算京时，她前脚刚踏园的门，就见到后门旁边停着准备好的车包袱，一简装素衫的裴郎倚着车旁青松静静等候，俨然已经待她许久。

路崎岖，车上可是很颠簸的。

河内泛指豫州北地区

薛玉霄：“……你是不是偷听到我们讲话了？”

薛玉霄无奈答应，给裴郎带了手炉、足量的炭火，厚重足以抵抗寒冬的披风大氅，这才带他同行。

薛玉霄：“哎呀，你怎么胡怪我。我不是说让你留在京中，这些农我来给你带回去。”

她的脚步钉在原地，上回凑过去，一脸诚恳，面容真挚：“母亲事务繁忙，有话好说，别惊动了她。”

薛玉霄觉得一路辛苦，不愿意带上他，假装没看见掉就走，远远听到裴饮雪说：“还剑，去太平园请母亲大人——”

裴饮雪不看她，平静：“换洗的衣服已经备好。我想在外调反而惹人注意，所以准备了代表商贾份的契文和通行书，还请妻主动一动关系盖上印章，我们这就启程。”

裴饮雪闭目恢复了一下视线，没有再落笔，而是取一份地图，手指从上一段官通行驿站上划来，估量：“要河内了。”

她们一行人改换装扮，并不大富大贵之态，有路人相问，便说是行商——即便如此，还是让山上的土匪红不已，梗着脖劫掠。

一些贫民跟随车队乞讨，稍加施舍，便越聚越多，最后实在堵路，韦青燕不得不举刀恐吓，这才驱散。

“好吧。”李清愁换了坐姿，“这一路过来，可知京兆外的土地兼并有多严重。普通农一遇到灾年，就不起国朝的农税，不得不向大族借贷，百姓本来就勉果腹，怎么可能有钱还贷？于是利息了几番，只好将田地抵押给士族，成为士族麾下的佃，更有甚者连田地都不足以还债，于是卖为家仆，后嗣也成了仆……我们经过之地，就没有一的田庄不是地方大族的。”

薛玉霄带着近卫，这些经过练的贴近卫乃是兵，对付这些零散的土匪简直是杀用刀。在薛玉霄的吩咐下，韦统领每次都会留一个活，到土匪寨里解救被抢夺役的百姓，一路过来居然有了不少善名。

说罢，她转看了一在侧看农书的裴饮雪。裴郎所到之地，皆会下车拜谒当地的农，以钱财从她们手中换一小捧粮，对比土地、气候、品以及产量的不同，这本农书下方密密麻麻的几卷黄麻纸，已被他穿线成册，修订起来，实践与理论相映照。

李清愁笑：“所以我才助你。放心，有我在边，等闲三五个练家都近不了。”

“少主。”韦青燕将第三拨劫土匪的砍了下来，回要献给她，薛玉霄恹恹摆手，无力：“够了够了，我这一路上都看好几个了，别拿过来。”

韦青燕“哦”了一声，把颅扔下。

裴饮雪却：“我是奉母亲之命看顾保护你的。”

裴饮雪闻言才稍稍闭目养神，他的手停了停，：“你不说还好，一说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