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取回丰州、幽州，乃至兵发锡林。”薛玉霄继续说下去，“幽州乃是北方屏障，光得燕京、不得幽州，只会使燕京岌岌可危，所以幽州则必取之。而丰州虽然地广人稀，却自古为我齐之土地，岂可轻弃。”

“决然已久。”

，情胜过亲妹，连国土天下我都能托付，何况一个司之位。”

“……这恐怕耗费甚多。”现下的所有粮草估计，都是以夺回燕京、至多取回幽州来计算的。

天时不会等她太久，薛玉霄只能提早

薛玉霄摇首，说：“我知。对你而言，讨回燕京迫在眉睫，只有了这气，多年来四分五裂的国土才有统一复原之望，我们所有的努力和愿望，正为了如此。但我所图却不止燕京。”

李清愁梗了一瞬，望着她：“裴郎君可知你为他涉险？”

“我是想要御驾亲征。”薛玉霄坦率地说。

李清愁提了声音，有些恼：“薛婵娟！”

薛玉霄却：“建功立业、收疆定土之功，非我不能等待，而是天时不能待我。”

她将那份胜报仔细地再看了一遍，然后小心叠起，收在贴的衣袖上。等在火炉边熏了衣衫，就内室，轻轻推开门回到寝殿。

李清愁听到此，突然涌上一不太妙的预：“那你是想……”

她转过，对李清愁：“近日来，裴饮雪渐渐有天生寒症的凸显之状。崔七曾经为我开过一个海上方，世俗之药石皆无用，只有这个还未尝试。这终日不化之，我必然要取，他的不太好，我是他的妻主，怎忍见他早生华发？”

她顿了顿，又：“清愁，我是能够揣大局之人，你不用太过担心。”

薛玉霄望着远的天边，幽夜寒星，光芒落在积雪上。她：“不是我为他涉险，只是我为自己的心，为求心安之举，岂能将此加诸于他人之上。况且，如果事不能成，我也会选择退后，而非一味求。”

她特意叫了声陛下，随后迈步去。薛玉霄见她穿得不多，要将大氅解下来给她，李清愁却随意摆了摆手，背对着她：“我说不动你，倒要看看凤君能不能相劝，他若真能劝住，正可为青史留名的贤君明，真是绝好名声。”

她其实是不信什么“神仙”、“占卜”、“海上方”的。

薛玉霄：“所以，若我了意外，你立即收兵回转，守大齐百年安定。”

他的青丝散落在榻上，蜿蜒如溪。其中掺杂着一缕素白的银发，在烛火昏沉的映照下朦胧隐约。薛玉霄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墨当中的一缕寒凉霜丝。

但裴饮雪是书中人，他有书中既定的轨和天命，就如同她知鲜卑众人的许多情报一样，她也清楚地知裴饮雪一分一毫地损耗着自己的时日，她不能等得太久。

李清愁略有不解：“那里……可就将鲜卑整个国土打了个对穿啊。这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一旦粮现问题，就要泥足陷，难以回转。”

李清愁眉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待后话。

李清愁急忙追问：“何来天时？我们先取燕京、收幽州，难不安稳？这件事我就足以办妥！”

李清愁闻言怔愣片刻，立即摆手：“不可不可，这怎么行？国朝以你为重，要是你有了什么闪失，哪怕只是伤了一汗，我何以向凤阁诸卿代？古今坐皇位者，怎可亲自犯险征讨，婵娟，难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的。不仅要兵发锡林，还要再向北、向北，我要到终年寒冰不化之地，取一抔冰雪为活。”薛玉霄，“如此，唯有减少伤亡、速战速决，立定北方，我的愿望才能实现。”

她说到这里，与薛玉霄的目光相对，自己也忽然意识到薛玉霄本人其实就是从背上建立军功、成就王业的。她其实比任何一位将军都更能让军士安定，可一旦她成了“陛下”，她作为“陛下”的那个份符号，她的安危，就会盖过她本的才能。

薛玉霄看着她踩在雪上的一串脚印，摇一笑，转命人关上殿门。

“却不如凤凰纛旓立于阵前啊。”薛玉霄叹，“大军战，在于奇，在于伏，更在于士气盛，若我在，我军必能长驱直，无不摧。”

殿内小烛将要燃尽，屏内榻上，卧着裴饮雪熟睡的背影。

李清愁收敛思绪，住了门框，问：“圣意已决？”

李清愁抬手了眉心，：“你总会以大局为重，我倒不担心你逆势而为。可是沙场终究是沙场……”

李清愁不再废话，：“好，明日一早凤阁和军府将会共同议事。不过……陛下，你这个念，还是得先跟凤君说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