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韩微挪开视线，淡声：“圣上伤势已好全，已不需要再换药了。”

楼傆听她话里的冷淡，却没什么脾气，反倒是勾起角，抓着人的手腕，将人拉自己怀里。“生气了？”

凝香炭在屋内静静地燃着，清新淡雅的香气在屋内散开，烛光在灯罩里动，在墙上映两个距离极近的影。

不用去请安倒是正合韩微心意。

万万没想到，熙妃娘娘过来探望了一，竟有办法救人！

拆开纱布，看见曾经血模糊的伤长粉的新，韩微如释重负地松了气。

她还未来得及同熙妃说，太医昨夜来诊治时，沉地叹了气，说良妃娘娘命不久矣。

她哭无泪地抬看向韩微。

“好。”韩微正了正, 将银针一一摆开。

韩微意再说，却见怀菱开门来。

楼傆魄健，杜泽制的药膏疗效又好，不过几日他上的箭伤便好了七七八八。

仁同医馆新开之时，李济世曾来蒋氏医馆请教过一次两次, 杜泽撞见过一次，当时还觉着此人命与医学颇为有缘。

这段时日她几乎是醒了便去舒仁，一直待到晚膳时分才会永宁。

他问几遍韩微在长乐住得可好，皆未得到回应。

*

男女有别, 再者若想将良妃内的毒素完全排, 一次俩次的施针是不够的。

圣上已应诺了他，自然会。

楼傆剑眉微蹙：“你在想什么？”

圣上结束早朝后一般都会去御书房或是乾和理朝政，只有晚膳前后才会来她这儿换药。

圣上已经连着大半个月都来长乐了。

她日日跑去舒仁，上都粘染了药味，圣上不可能闻不见。

真本事没多少, 虚假的名声倒是看得。

韩微让怀菱去取清, 待人走后这才将自己的疑虑说给杜泽听。“师叔祖，你可知邺城王家与王阁老有何关系？”

她前几日在回路上问了良妃，得知长宁伯的双生兄弟的名字便叫王弘德。

“世家大族扎许久，你不过是一个人，即便算上我，也不过是两个人，”杜泽听见屋外脚步声传来，不与韩微再说，只斩钉截铁，“你顾好自己，别再此事。”

薄情冷莫过于此。

他只需等着好消息即可。

杜泽写着字，也没抬：“你不需要关心这个。”

先是栽赃搞垮了蒋氏医馆、增添自己名声, 后又颠倒黑白、将无用之人宣扬成名医。

中药草皆上品，他上的炙火毒清除的也很快，原以为四十九日才能清除，然而不过几日，便已清除净。

韩微柔声：“拿着吧，取药煎药时，你定要亲自看着。”

那时她心跌倒了谷底，整夜守在娘娘床前以泪洗面。

太后这病也不知怎么得，听说本来都快好了，结果又是心痛又是风发作，太医们都去了好几。

怕耽误了用药，怀菱跪下对韩微磕了便匆忙跑了去。

韩微想得神，直到手腕被人抓住，她这才恍然惊醒：“圣上？”

如今想来，这可真是个孽缘！

可圣上却从未去过一趟舒仁。

医门的学徒, 竟被传成医术超的大夫, ”杜泽讽刺地笑了一声，“仁同医馆真是好本事。”

明日师叔祖会再去把脉复诊，她得跟着过去。

韩微早知杜泽，定是不耐再说这些繁琐的注意事项。她便趁着杜泽说话的功夫，用剩下的笔墨纸砚将其都写了下来。

后妃嫔们的请安便又往后推了推。

杜泽将药方给怀菱，又嘱托了好些煎药时的注意事项，诸如何时由猛火转为温火，何时需要将单独的药加去。

韩微挣开手，坐直了闷声：“臣妾不敢。”

韩微有些着急：“你早知他们关系？”

她脑愚钝，着实是记不住啊！

她嘴上说着不敢，可表情却不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样。

明日她便不需要再为圣上换药了。

良妃娘娘病了这几日，她不信圣上丝毫不知。

怀菱又是动又是激动，话说得颠三倒四的：“谢熙妃娘娘，婢、婢这就去！”

这段时日良妃已经好了许多，人也变得越来越有神。

然而杜泽说得又快又多，怀菱又不能过耳不忘，待人说完，她一回忆，发觉自己竟只记得最开始几句。

怀菱抱着手里的药方，张地记下，生怕哪一记错了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