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隔着扇门，说了得有小半个时辰，最后还是湛君讲自己累了要睡，才将青娘打发了。

也不知是谁撞到了谁，不过湛君只是胳膊疼，人还站立着，那老妪却已侧躺在地上，连呼痛都未有。

湛君愈发了，可仍持着不肯退，又关切问了一句，“您没事吧？”

“我这就带您去医馆……”湛君立即。

一样有如雨的好嗓唱天籁之音，还是和她们一样可掌中之舞？或者你会抚琴，拨弦弹琵琶也行，你叫我陪你，总要给我些乐趣，不然的话，你留我在这里，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分吗？”

湛君重获自由，心如擂鼓，要从腔里来了，她越想越是兴，在人群里快地奔跑起来，发都要晃散。

湛君委屈至极，心里恨透这轻浮的竖，若不是这人，她何至于沦落此境地！如今竟要哀求他以保全自，这般莫低声下气。可她也只敢在心中怨恨，言语行为皆不敢表，憋屈的不行。

她这次下山，短短数日，实在算不上妙，她已打算回去了，日后要再来，一定要跟先生一起。她决定在这座城池逗留几日便返程，大不了路上走慢些，绝对不至于无趣。她这样想着，只觉得脚下轻盈，似踩了云，一时得意极了。

第二日旭日初升时候，河潋滟斑驳如洒了碎金，楼船停在渡，整条船便活了起来。

“不用不用。”老妪

湛君就是在这样的闹里下的船。她偷了件仆役的衣裳，拿巾裹了，女里她量算很，与瘦弱些的男无异，人群里倒也不显，来往忙碌，众人皆无心他顾，湛君便无惊无险地下了船，又随着几个仆役走了一段，到了熙攘，只一个转，便如泥海，再难寻踪迹了。

老妪那土偶一般的脸终于有了些许动静，她或许是想笑，却因为她神的麻木呆滞，给不了人半分柔意，只教人觉得可怖。她在突然之间攥住了湛君的手，力气大到让湛君有一被藤蔓缠住的错觉，湛君心里怀疑，前这个瘦弱的老妇人真的会有这么大力气吗？

这一晚上，船上还算安稳。

湛君在这船上几日，日日担惊受怕，饱受折磨。夜里又一次因噩梦而惊醒后，她终于再熬不住，决意寻时机离开。

青娘是不准她那些女孩下船的，可是女孩的心总是飞扬难以耐的，于是船上到飘着央告声，好兄长好阿弟们被女孩们团团围着，记下要买买什么零嘴什么粉，个个也回以央告，求着少带一些。

楼船虽巍峨如山，空间毕竟有限，船上近百人一日的消耗便十分惊人，不过几日就得靠岸采买。

老妪仍是不发一言，一对枯黄珠盯着湛君，动也不动。

青娘忧心忡忡，预备明日将此事讲给元衍听，她虽没办成事，却也得叫元衍知她是尽了心的。

然后便乐极生悲。

这老妪发白，双发红，神情麻木，一副失魂之态。

元衍其实不如湛君以为的那般清闲，他明里暗里有许多事要，这几天本就多事，更忙碌了些，于湛君本就无暇顾及，对湛君生病一事不疑有他，只叫青娘喊船上随行的医者去瞧她。

湛君堵着门不叫人来，告诉青娘自己是一回坐船不适应，而已，她不吃药，况且她难受，衣衫不整，一副病容也不好见人。

元衍的吩咐，青娘是不敢怠慢的，唯恐有了什么错漏不好代，所以哪怕湛君推拒，她仍是尽心尽力在门外劝了许久，不过因有的人别有用心，她便是说破嘴，也是不去的。

楼船靠岸的那一会儿，是湛君仅有的脱之机，她须得牢牢把握，是以船靠岸前一天，湛君便借生病不肯见人了。

可怜她不会唱歌，更不会舞，抚琴倒会，却不愿意给他听，但更害怕他真丢下她一个人，于是再憋闷也只得忍耐，拉住他袖，天见犹怜：“我念书给你听，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

湛君忙上前扶了人起来，语气焦急，“您可还好？”

湛君有被她吓到，可对方是个孱弱不堪的老妇，她也只能着扶着。

老妪张了嘴，声音也是枯的，“我可能伤了，这位小娘……”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