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的使女?笑道?:“二郎早有交代,卫娘子是贵客, 婢子们是不敢怠慢的, 娇客大可放心。二郎是怕娇客与卫娘子夜夜抵足而眠,说?起伤心事, 卫娘子有孕在身, 对她不好。白日?里娇客尽可与卫娘子同吃同坐, 婢子们在旁侍候, 必然不叫卫娘子出差错。”
湛君忽地转头, 目光锐利。那使女?愣了一下, 低下了头。
湛君冷笑道?:“那你主子想的还真是周到。”
那使女?低声道?:“二郎一向如此。”
湛君看了她一会儿,问:“你叫什么?”
她声音愈发低了, “婢子名唤渔歌。”
“渔歌, 好美的名字。”
“区区贱名, 但恐污尊耳。”
“是好名字,也是好人。”她说?完, 不再站门口,朝内室走去。
渔歌留在原地, 为她最后一句话?惴惴不安。
第二日?一早,卫雪岚由两个使女?跟着到了书斋,湛君见她安然无恙,终于信了渔歌的话?,放下了悬挂的心。卫雪岚白日?至白日?就在书斋陪伴湛君,两人在一块读书下棋,依靠彼此支撑。方艾听说?儿子弄来一个有身孕的女?人,暗地里叫人打听内情,都?叫渔歌挡了回去。湛君见不到生人,日?子过的还算安宁,只是元衍果?然如他所说?,忙碌的厉害,湛君许久见不到他,渐渐有些心焦。
这日?下棋的时?候,湛君好几次捏着棋子发呆,卫雪岚察觉到,问怎么了。第一声湛君还没有反应,卫雪岚唤第二声她才回了神,然后就往渔歌在的地方望,果?然看见了渔歌侧开的脸。
卫雪岚问:“阿澈,方才是怎么了?”
湛君摇头:“没怎么,只是在想人罢了。”
卫雪岚就问:“谁啊?”
“我吗?”不远处忽然有声音道?。
使女?们纷纷行礼,卫雪岚也要站起来,奈何身子笨重,摇摇晃晃的,湛君连忙扶她。卫雪岚站好的时?候,元衍恰好走到近前?。今日?他穿了胡服,戴的是皮弁,还配了剑,英武非凡,与湛君素日?见他时?很不一样,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卫雪岚要行礼,元衍抬手制止,“无须多礼。”湛君又扶着卫雪岚坐下,随后自己也坐下,并不理?会元衍。元衍亦不做声,只低头看棋局。时?间久了,湛君倒先不自在,问他:“你心情不好?”
元衍眉毛动了动,看表情是有些意外?,道?:“这倒叫人受宠若惊了。”说?罢落下一子,结束了棋局,叹息一声:“倒也不是心情好不好,只是有些怅然罢了。”
湛君便不耐烦,“你不愿讲便罢,我们也未必乐意听,做甚么卖关子?”
元衍无奈朝卫雪岚笑笑,才道?:“哪里有卖什么关子?只是与你关系不大,不过你要听,告诉你就是了,今日?得到消息,杨圻昨夜死了,一时?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