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不能与患者产生除了病情沟通以外的其他情关系。杨牧将他与沈渡津之间的关系划分得很开，平常沈渡津不作为患者时，他们是能够去喝酒谈心的朋友，到了就诊时他便能迅速回归到医者的位置，不带一个人情地为沈渡津解决问题。

他嗫嚅了几下，言又止，“……实在受不了了。”

杨牧拿起了笔，开始扮演起倾听者的角，他刻意不去注视沈渡津的睛，这样能够降低患者的戒备心。

突然世界黑白颠倒，一切都沉无法转的夜。他被关在只有四平米的空间里，无窗无门，只有一条项圈锈迹斑斑的狼狗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前一秒他被人夸赞天才早成，老天爷赏饭吃，画面一转就变成了他被人构陷，遭人谩骂，永远失去训练赛级犬的资格。

诊室里坐在桌后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是沈渡津的心理医生杨牧，他周气场温和，像是要与窗外为一，光是坐在那里就已经足够赏心悦目。

“你看起来状态不佳。”

沈渡津没接话。

就诊前填好的表散落一地，他狼狈的弯腰将其拢作一团，撑着走了诊室。

第一看见沈渡津时他着实有些惊讶，这人脸形如枯槁，额前的碎发混合着汗黏腻的贴在脸上，浑上下都是过度透支的模样。

第8章 他叫我齐度

。

杨牧接过他递来的评测表，随又扯起个话题，“你上次过来是两个月前。”

杨牧是见证沈渡津病情发展全过程的人。

大量汗使沈渡津到渴，他不自觉的嘴，声音透着的苍白：“没时间，我要上班。”

“那今天怎么有时间了？”

所有人都拍手叫好，因为他留不住曾经的盛名。

来之前沈渡津就已经好将满腹心事尽数托的准备，但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他又产生了大的怯懦。

“什么时候？”

“我遇到一个人。”他思索再三，决定从遇见盛闵行这里开始说起。

冰冷的电播报音响起，将沈渡津从充满苦厄的漩涡中拖了回来。他像踏了一条虚无的河，没有实质的淹没鼻腔却窒息得很，上一层一层的冒着冷汗，侧微微颤抖的手表明他此时神状态并不良好。

沈渡津有抑郁症，两年前才从重度转为中度，然后一直延续至今。抑郁症这类心理疾病无法治，患者能到最好的程度就是与病共存。

【杨牧医生的15号患者，杨牧医生的15号患者，请到309诊室就诊】

杨牧停下手中翻动纸张的动作，抬望着沈渡津：“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