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旧事-5-文字纯享版（800留言特殊掉落）（图版和文字版二选一即可，不要买重啦）

“大公子，小姐……在温书呢。”

红萼略有支吾，告诉面前这少年。

檐头淅沥滴着雨，秋风甚寒，吹得庭中芭蕉哗啦作响。

红萼见大公子神情倦怠，揉了揉眉心，眼下一片淤青，但还是撑起精神来，向她淡淡道：“我进去看看她。”

红萼拦他不及，只得赶紧跟去。木屐踩着木回廊，蹬蹬响着，心道只能听天由命……希望小姐机警一些，把话本子快些收好。

踏进书房，红萼探头一看，小姐聚精会神低头翻着书，坐姿笔直，神情淡淡，的确一副乖巧温书的样子。

如果半刻前，她和小姐不是并肩坐在一块儿，兴致勃勃看市面上武侠大师化银尘最新出的武侠话本子，且看得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话……红萼一定相信，小姐是真的在温书。

那本武侠话本锈黄色的封皮在书册下露出一角，红萼远远瞧见，心立即提到嗓子眼，话本子是小姐主使、由她辗转买来的，论起罪名，该是共犯。

大公子无声进了书房，伫立在十来步远处，似乎远远地打量着小姐，红萼偷瞧他的反应，生怕他要发现话本，直想去小姐跟前，将那锈黄色一角掩住。

小姐“沉浸”于功课中，仿佛对大公子的到来无知无觉，甚至还像模像样提笔写了两个字，翻过一页纸。

直到大公子轻声唤了小姐一声：“阿瑶。”接着抬步向书案走去，小姐方才一副被打断思绪的模样，茫然抬起头，等见是大公子，立即笑容烂漫，站起身：“哥哥——你怎么回来了？红萼，你都不提醒我！”

红萼瞄了眼大公子的背影，大公子轻咳一声，道：“是我让她不必打扰你。”

他顿了顿，嗓音似乎有些哑，“先生布置的课业，都完成了么？在温习哪本书？”

小姐一一作答，还乖巧地捧起了厚厚一沓书册给他瞧。

红萼的眼神始终不放心地盯着她书案上露出的锈黄色一角，眼看大公子仔细翻着小姐的功课文章，一边翻看一边点评，她便想趁机去将东西盖住。

和小姐四目相对，小姐使了个眼色，她立即心领神会。

小姐软软糯糯抱住大公子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身上，撒娇说：“哥哥，教授《诗》的先生这两日在教《月出》。哥哥上次弹过一次《月出》，我想听哥哥再弹一次。”

大公子微微垂眸，漆黑如黑玉的眼睛望着小姐。似乎无可奈何，最终摸了摸她的头发，“阿瑶……”

“哥哥！”

小姐十分殷勤地拉着大公子的手拉他到窗下，窗下置放着琴台，琴台上是一台七弦琴。

红萼一向知道小姐学琴，兴致缺缺，私下同她讲过无数次更喜欢弹琵琶。但是教琴的先生却总说她这样的世家贵女，怎能弹不好琴。

小姐只为着应付先生，潦草学着，所以这架琴上，时常灰扑扑的。小姐忙又拿了帕子擦拭。

红萼疑心大公子已看出什么端倪来，目光洞悉人心一般望着小姐的动作。机不可失，红萼小心踱步踱到书案侧，佯作收拾书本的模样，将那武侠话本匆匆地塞进一沓书中，迅速端离此地。

抚琴要焚香净手，趁此契机，红萼总算将她和小姐的“罪证”藏好，转头时，大公子跪坐琴前，七弦琴声幽幽响起。

《陈风》的《月出》，红萼听小姐读书，也晓得几句：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但此时，窗外却秋雨潺湲，不见月出。雨打芭蕉声，亦分外凄凉。

大公子身姿笔直，如松如柏，乌发如瀑，月白锦袍堆叠，恍若倾泻千里的月华。

小姐暗中向红萼递了一个眼神，红萼点头表示已经办好，显而易见的，小姐松了一口气。

琴曲如怨如诉，如泣如慕，低回宛转，但在大公子弹来，却有金石之声。

红萼只知道，好听。

一曲终了，小姐立即拍马屁，大夸特夸，说什么“如听仙乐耳暂明”，谁知大公子却凝视着她，好半晌，才道：“阿瑶，你竟没发现，我弹的是《潇湘夜雨》。……”

小姐彻底一呆。

红萼也彻底一呆。

大公子缓缓起身，居高临下：“阿瑶，你瞒了我什么？”

“我，我……”小姐嗫嚅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红萼却交代全了。不仅在大公子的威势下，交代了小姐不好好学琴，还交代了……她们俩的快乐话本。

红萼心底郁闷：大公子竟然使诈、……一诈诈了两个！

话本被没收，大公子留下一句话：“想看，今年年底，琴要考甲等第一名。”

小姐眼巴巴望着话本离她而去。红萼宽慰她：“小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武侠大师王小二的新作就要出来了。”

小姐重新燃起了希望。

作者有话说：

瑶宝：还我话本……

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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